金簪子不自知自己上了金步摇的当,反而略得意的徐徐道来:“被毒蚊子咬了之后,那么多医馆的大夫都没办法,镇井水却可?,且一夜之间,那么多镇井的水都可以?”
她环望众人:“镇井的水那么多人吃,为什么以前没发现有治病救人之能?现在不但能解蚊子毒,还能治其它病。是何道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里都说着是何道理,却没有一个人说出道理来。
哪怕猜着的也只说是何道理,或者是笑而不语,或者恍然大悟,或而轻笑摇头沉思。
只有陈氏完全不清楚的问出声:“是什么原因?”
金簪子见众人都不明白,又有陈氏给她台阶下,她神情得意,下巴微微抬起,笑的鄙视:“当然是因为县太爷让老大夫制出了解毒剂,投到了镇井里。”
金步摇等人均屏息静气不出声,还佯装一副居然是这样,你好厉害的表情。
陈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所以现在镇井快要干了,甘露水也没了……其实根本没有净瓶娘娘,一切都是县太爷弄出来的,他为什么这样做?”
“直接让大夫一个个治不好吗?”
金簪子瞥了陈氏一眼:“余陈氏,看在你喊我婆母一声表姑母的份上,我在这里事先警告你一声。”
陈氏不解的看着她:“什么?”
金簪子神情高高在上:“泥腿子就要有泥腿子的觉悟,不懂就不懂,别在外人面前说出来,显的你更加愚笨蠢钝。”
“虽然我们这里没有外人,但你若还是这么不知深浅,那我就让我夫君把你们送回去,明白?”
项瓷看不到陈氏的表情,但她想,陈氏现在一定很气很气吧。
实在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跑那么远,还去那么有钱的人家做客,明明对方都看不起她,她还赖着不走。
项瓷退出来时,听到陈氏说明白二字。
一退出来,就对上一只大海碗。
夜开把大海碗递到她手上:“我刚去厨房端来的。”
本就是晚饭时间,开吃。
饿的咕咕直叫的项瓷,端起碗来,大口的扒着饭。
夜开等人则看着她,静默不语。
项瓷吃了半碗饭,才舒服了,喝了一口灵泉水,顺了顺喉才出声:“余家人应该不是在镇上,而是在县上。”
“听她们的对话,陈氏应该是在她表姑母家,家里还挺有钱,她表姑母的儿媳妇,头上戴的都是金步摇和金簪子。”
项瓷心中嘀咕,没有想到余家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有钱的亲戚,真是没有想到。
项信柏咬牙切齿:“让他们多开心一段时间。”
项信槿问:“有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项瓷连连点头:“听到了,陈氏说镇井里的水快干了,甘露水也已经没了。她在那些夫人们的指导下,猜测镇井里的并不是甘露水,而是县太爷找人制作出来的解药,再投放到里面的。”
她看着项信槿:“大概就是这些。”
项信槿蹙眉,抿唇,手指头搓了搓,眼微沉:“看来,镇上要乱了。”
项瓷急问:“要乱?怎么个乱法?”
她知道之前镇上,因为粮食涨价,乱了一阵。
若不是县太爷镇压,后果难以想象。
现在蚊子毒解了,甘露水也囤了,又要乱一次?
众人也看向项信槿,眼里带着疑惑。
“还要怎么乱?抢粮食?”
“应该是抢粮食吧,现在这天日夜颠倒的,那些人怎么着都要为自己找条出路。”
项信槿目光幽深,看不到底:“除了抢粮食还能干什么,也只有抢粮食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县太爷当初禁止粮食涨价太高,那些乡绅对他本来就有意见。”
“现在他们不趁着这个时间涨价,他们心中更难平。”
“甘露水没了,粮食再涨价,逼死穷人,穷人自然是要抢的。”
“活不活都只是这一条路。”
夜开点头附和:“是这样,不管是谁,被压的太久了,都要反的。”
项瓷急道:“等等,这和乡绅有什么关系?难道那些粮油店是他们的?”
“当然。”项信槿瘫着脸看着项瓷,“镇上有一半产业都掌控在乡绅手上。特别是这种粮油店,不在他们手上,他们怎么和县太爷抗衡?”
项瓷懵了,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以为所有的店都是个人的,没有想到,表面是个人的,实际上背后有许多只黑手。
她轻喃道:“怎么看出镇上要乱了?”
项信槿分晰给她听:“先前蚊子毒爆发,只要是人就咬,乡绅他们也不例外,他们也害怕死亡。”
“这时候正好有了治毒的甘露水,乡绅们就顺势给县太爷面子,也给自己立好脸面,造了这个娘娘庙宇。”
“现在甘露水没了,蚊子毒也没了,乡绅们当然要把县太爷给扯下来,把他们的位置给重新抬回去。”
“也是因为要把他们重新抬回去,才会把净瓶娘娘和甘露水抹灭,把能制作出解毒水的县太爷,说成是别有用心。”
“污蔑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