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余氏的话,严氏愣了两息间后才出声:“小婉说他好,那他定是极好的。可现在这个时机,我不想这事,我希望她在家里有吃有喝,活的好好的。”
高大丫二丫她们的事,让严氏现在不想嫁女儿,没遇上好的男人,嫁到男方家,那太可怕了。
若是男方家兄弟姐妹多,就她家小婉这温柔婉约的性子,嫁过去不得被欺负死。
特别是现在这特殊情况,高大海家为了能多得粮,就计划着把那六个孩子给卖掉。
等到后面大旱时间更长,粮更少的时候,她家小婉真嫁到了男方家,那还能有活头?
虽然这个余远航是个好的,但听说余里正一家都是懦弱的废物,若是小婉嫁过去,那一家子废物怎么保护小婉?
万一穷凶极恶的余家村民抢余里正家的粮,抢小婉的饭碗,她家小婉怎么办?
没有哥哥们在旁边保护她,她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严氏万分不想,打死也不想。
想着封秀英产后大出血,高大丫的死,她心情沉重,却极力忍耐自己的情绪,语气温和:“爹,娘,这婚嫁一事,我现在不想了,先好好活着吧。”
余氏微点头,而后看向项婉,慈祥笑道:“现在是特殊时期,家家都没粮,你在咱们家,有吃有喝,活着就好。”
“至于结亲之事,等一切恢复后,你若是还有这想法,他还没婚娶,我和爷爷舍了这张老脸,也给你把他说来。”
项婉一点也不害羞的笑道:“我没说要嫁他,我只是想表达,如果在他和钱秀才中选,我会选择他。”
这意思就是不同意,因为钱秀才她不会选,余远航也就没有因为对比而选的必要。
严氏握着女儿的手,努力忍着的眼眶终是红了:“小婉,娘对不起你。”
项婉微笑着摇摇头,反过去安慰严氏:“娘这说的什么话,娘这是在保护我,我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不会上赶着去帮别人家干活,在家干活还能吃的饱饱的,我有什么不开心。”
严氏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她自己是一个不太聪明的人,男人更是不太聪明,还话少的人。
夫妻俩平平和和,温温顺顺,柔柔弱弱。
大儿子项信榕和他们性子差不多,温温顺顺,平平和和,娶了个媳妇,也是柔顺温和的姑娘。
这二女儿项婉也温温顺顺,柔柔弱弱,存在感极低,让她心疼坏了,尽可能的多疼疼她,怕她嫁到夫家后,她想疼也疼不了。
最欣慰也最头疼的就是三儿子项信槿,在家排行老六,今年十四岁。
从小就冷冷清清,聪明的过了头,成熟的有点太没人情味,让她每每与他对话间,总感觉对方是自己的老子,而不是自己的儿子。
这儿子让她开心,也让她恐惧的有距离感。
大儿子有了媳妇,她唯一能期待的就是这个女儿,想她更好,奈何她只是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娘亲,无法给他更好的。
“咱前囤了那么多食物,不差那两张嘴,都给我好好的活着。”项老爷子手中没点着的烟杆,敲了敲桌沿,定了局。
严氏悄悄抹了下眼睛,握紧项婉的手,冲她笑笑,没有再出声。
项瓷看的心酸又欣慰,心酸女人的难处,欣慰四姐有个好娘亲。
她朝项龄望去,后者敏锐的察觉到小七望来的目光,猛瞪她一眼,收回目光,有点不屑又挑衅的味道。
项瓷心疼她,却被她这挑衅的目光,看的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就在这时,项信槿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皇上立了太子没有?”
项瓷的目光移到项信槿身上,又移到夜开身上,正好对上夜开没有收回的目光。
四目相对,项瓷怔了下,夜开倒是冲她微微一笑,笑意中包容和温柔,一览无疑。
他这个倾尽一切都想要给小七的眼神,是怎么也骗不了人的。
项瓷怔了一息后,冲着夜风展颜一笑,倒是笑的夜开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抿唇,又偷偷的看了小七一眼。
等着答案的项信槿,看到夜开这样子,冷着脸移开眼看向项信柏:“你说。”
项信柏也看到了夜开那羞涩的笑容,被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搓手臂回答小六的问题:“立了,是十九皇子楚玄。”
项信槿眉头紧蹙,手指在桌上不停的轻轻敲打:“那这就有点难了。萧太师和杜相最不合,现在皇上却立了萧太师的外孙,这内战怕是比我想像中来的还要快。”
“不是。”项信柏扬声道,“你是从哪看出来,这内战比你想像中要快,我就说了一句,皇上立了十九皇子为太子,你怎么能想那么多?”
项瓷对这个也挺好奇的,就竖起耳朵认真的听。
家里人也都坐好了,齐齐望向项信槿。
项信槿一点也没有被瞩目的害羞,他瘫着一张脸,徐徐道来:“第一任太子是萧皇后的大儿子,萧太师的外孙。那个时候,外戚干政厉害,萧家人在京城无法无天,已经到了众人忍无可忍的地步。”
“但太子特别护萧家人,每每在皇上面前再三保证萧家人不会做出格之事,萧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