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兴砖想的很清楚,如果没有大姐,三十年前他死掉了。
这苟活的三十年那都是偷来的,他该满足。
只求自己死后,爹娘和媳妇她们能安稳的活着。
夜开目光淡淡移到崔兴砖身上:“你的家人你自己护,凭什么让我护?”
又死不了,我也不会要你父女俩的命。
崔兴砖苦涩一笑:“莺莺以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现在她都要死了,就让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吧。”
夜开冷声道:“以前的事早就一笔勾销,不用提起,我从未放在心上。”
项瓷不敢吭声,关于这一点,她是有点印象的。
崔莺七岁的时候,把老鼠药放进夜开的饭里,然后被六岁的她端去给了十岁的夜开吃。
夜开吃了一口,感觉不对劲,本来不想吃的,可想着是小七端来的,他就又吃了一口。
尝了真不对劲后,夜开就问小七:“小七,你乖,你说说刚才你给我端饭来时发生了什么?”
小七一脸认真:“娘把饭端给我,我出了厨房,遇到莺莺,她说她把她娘拿来给你看病的铜板掉了,让我帮着找一找。”
“我帮她找了,她自己又找着了,我就端饭过来了。”
夜开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当即让小七把崔氏喊来,让她闻闻饭的味道。
崔氏一闻就脸色大变,直喊饭里有老鼠药。
全家惊动,夜开捂着肚子直喊痛,崔莺站在房门口哈哈大笑,嘴里还骂夜开死瘸子。
夜开前段时间摔了腿,没断,需要静养,吃饭就由人端进房。
崔家知道后,就上门来探望,崔莺也来了,见着对她冷脸的夜开,就骂他死瘸子。
夜开中了老鼠毒,项老爷子用传统的催毒法子金水,灌给夜开喝,把毒给催吐出来。
又让项铃医开解毒药,又熬煮绿豆汤喝。
那一次中毒让夜开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慢慢调理过来。
若不是项老爷子舍得钱,没用药吊着,夜开没废也是病殃子,绝对不会是现在生龙活虎的黑白双煞。
经过这次,项家人就拦着不让崔莺上门,崔家人心怀愧疚,想和大姐留下来的孩子修好。
毕竟夜开被养在项家,他们没出钱没出力,怎么也不能断了这门亲。
所以还是有往来,崔莺被拘着也会来,但项家人会防。
只不过,防到了崔莺害夜开,却没防着崔莺骗小七,偷小七的东西,天天哄骗小七。
再然后,崔氏就开口不让崔莺上门,没有想到崔莺居然看上了长到十三岁的夜开,非他不嫁。
本来还想着修复两家关系的崔家人,听到崔莺吵着闹着要嫁给夜开,他们就不敢再上门了。
因为夜开曾经差点死在崔莺手上,她若是真起了这个心,夜开总有一天会真的死在她手上。
这可是大姐唯一的孙子,他们可不敢冒这个险。
后来,崔家项家就只会过年过节来往。
就连项信松和石氏成亲,崔家也没让崔莺过来,就怕她脑子不清醒闹了婚礼。
然后一直到这次崔家全家上门来投靠,才见到四年没上门的崔莺。
崔兴砖听到夜开这话,苦涩一笑,没敢再说什么。
恰巧刘氏醒来,听到这话,又晕了过去。
毒性还没发,崔莺依然生龙活虎,她朝夜开逼近,红着眼冲他吼:“你好狠的心,你居然把我扔下去,我哪对不起你?”
夜开眼眸深沉一片,声音寒霜冻骨:“我说了,你若是敢进项家门,我就把你扔进蛇窝。”
这是警告,也是手段。
崔莺瞳孔微缩,突然哭喊:“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吧,好人不长命,坏人祸害千年啊。”
“小女子一心一意,却惨遭坏人抛弃蛇窝,要至于我死地。”
紧握拳头的夜开,手臂青筋突起,咬牙切齿。
本想现在就拿出灵泉水来的项瓷,听着这话,翻了一个白眼,会不会用词,那是抛弃吗,那就是丢进蛇群,不会说话就别说。
已等待死亡的崔兴砖,听着女儿的哭诉,伸手去捂她的嘴:“闭嘴,不要乱说。”
崔莺躲避自家老爹的大掌,冲着崔兴砖咆哮:“我都要死了,连骂两句都不可以吗?”
“苍天啊,后土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好苦好苦,我不配活着吗?”
“我哪没有小七好,凭什么她什么都要最好的。”
崔家人和项家人脸色齐齐变了,骂人却骂到了小七头上。
项瓷也没有想到崔莺会骂到自己头上,刚要拿出来的灵泉水又放了回去。
本来想早点拿出来给你解毒,现在这样子,那就等到最后一刻才给你解毒吧。
正仰天骂人的崔莺,突然朝项瓷扑过来,眼神狠辣:“我死也要拉着你!”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夜开的手,没来得及抓住自他手里滑过的小七衣角。
夜开赤红着双眸,看着崔莺抱着项瓷翻过城墙掉下去。
“小七!”
所有人惊喊,不是怕蛇毒,而是十米高的城墙掉下去,得摔死。
夜开是把崔莺扔进蛇窝里,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