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碗饭的项信槿,已经镇定下来了,心里也有了计较。
他吃饭的动作放慢:“按着小七的梦境来说,大旱过后两三个月才是大寒。”
“这两三个月为过渡期……”
“如果真太阳光没温度,那这过渡期也只有两三个月。”
项瓷认真的听着,确实是这样。
项信槿又说道:“在小七的梦里,过渡期是能种庄稼的,只是庄稼比咱们平时的收成要小一半。”
“虽然小,但至少还能生长。”
“所以咱们在过渡期这三个月里,全部种红薯土豆,只要有吃的就能活下来。”
大旱太阳光太强,庄稼种不了。
大寒天太冷,庄稼也种不了。
那就只有这两三个月的过渡期可以种庄稼,不趁着这个时候种,那还什么时候种。
吃饱的项信槿放下碗筷:“咱们现在发现了太阳不对劲,过不了两天,村民们也会发现太阳不对劲。”
“所以村里那些要走的人,就在这两天时间里让他们走人。”
“不走的立即开荒种红薯土豆,全部自给自足,若是有人不听话,别管对方是谁的亲戚,直接驱赶,或是杀掉。”
项信槿说这话时温温柔柔,一点也不冰冷。
可越是这种人,越狠,特别是他说的话还那么杀气十足。
项老爷子接收到大家看过来的目光,点头:“我同意。项老说认识会烧炭的人,我让他安排去接人了。”
“我本来还以为只有大寒可怕,没有想到,这过渡期也可怕。”
大寒那么冷,大家都知道种不了庄稼。
过渡期,天空一切正常,大家以为可以安稳的生活,却不曾想太阳居然有事,这真是要把大家往绝境里逼。
待到大家舒缓心情,项老爷子才说道:“小柏和开心去看了那些村子,许多村子都乱的一团糟,你们别出村,知道吗?”
家人们应声。
项老爷子又说道:“仲子说,尸体被晒成了干尸倒是不怕,怕的是人死在屋里,又没埋掉,会引发瘟疫。”
项瓷心颤了一下,是的,大灾后必有瘟疫,差点忘了这个。
“那些尸体要烧掉,还要消毒。”项瓷急道,“师父说了吗?”
项老爷子盯着家人们,郑重道:“说了。他说了之后我就让后生崽们去那些村子传这些话,这若是瘟疫可不是好玩的。”
“咱们村虽然没有血腥没有尸体,可也要小心,已经让大家都按着仲子说的,准备石灰那些东西。”
项瓷心也是吊着的:“你们也要每天都喝我给你们准备的水。”
虽然可能喝一杯就够用,但小七还是让全家人,每天都喝一杯,防范于未然。
家人都点头明白,这可不是要人命的事。
一顿饭吃的大家心不欢气不喜,个个都有心思,个个都愁眉苦脸。
项瓷在饭后去村里逛,看到喜气洋洋的村民们,她强挤出一抹笑容来。
现在的大家都有着奔头,都担着水去地里浇水,准备种庄稼。
太阳的光合作用,这些村民们不明白,说太多打击他们。
不如不说,让他们现在带着激动的心情去种庄稼,能得多少得多少。
若是说的太恐怖,会吓着大家,也会让大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从而乱了心神,开始烧杀抢掠。
乱了就不好管理,纵使夜开项信柏打架再强,也是架不住双拳难敌四只手。
项瓷走了半圈下来,并没有发现有哪个借宿的人家主动离开项家村。
也可以理解,太阳虽然恢复正常了,可难保明天不会又热起来。
那些借宿的人又不是没脑子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项家村,回到他们那个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的村子。
这里有城墙,有粮食和水,能活的好好的。
唯一要让他们付出来的就是劳动力。
庄稼汉子,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力,只要你让我住在这里,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
都说远香近臭,这人也是一样。
以前亲朋好友没住在一起,那就是亲的,好的,穿一条裤子。
现在住到一起后,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这矛盾自然也就出来了。
借宿的人不想走,项家本村人,却不想再留这些亲朋好友。
吃点粮食就算了,毕竟都是一条人命。
可是那懒啊,脏啊,碎嘴啊,却是犯了他们的忌讳。
现在太阳一正常,那些忍了又忍的村民们,就驱赶亲朋好友,让他们回自己的家。
这些亲朋好友哪里肯走,趴在地上哭喊着不想回去。
回去就是个死。
这个热闹没人看,本村人也不看,看了就好像是要赶自己的亲朋好友走人。
借宿的人家更不看这热闹,怕这是接下来自己的狼狈样,个个都恨不得多两只手来做事,好让他们看看,自己并不懒。
也许是曾经闹的太难看,这户人家还是被赶出了项家村。
项家村人只会帮自己村里的人,可不会帮借宿的人。
项瓷站在城墙上,看着被赶出去的人们,三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