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铃医的话带到项家,项瓷等人跟着项老爷子来到村东头的城墙上。
城墙下坐着一百多个衣裳褴褛,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的村民们。
他们神情麻木的脸上,又带着对生活的美好向往。
能活没人想死,就像抓着一根稻草,在水里挣扎着求生的溺水人。
项瓷看着心里酸酸的,却紧抿唇。
这些人她想救,可她没有那个能力,更不能把他们放进项家村里来。
项家村从原先的六百多人,到现在的九百多人,若是再加人进来,不说房子不够住,就连粮食也不够吃。
现在好多人都已经去开荒,自给自足了。
这些人再进来,会因为粮食和房子的问题,从而引发更大的问题。
借宿在项家村的人,都是项家村的亲朋好友,是他们愿意收留才留下来,这是有了一个保证。
而这些村民们,他们不是项家村的亲朋好友,若是让他们住进来,谁来管理他们,谁来救济他们?
总不可能因为他们喊着项里正救命,就让他们全部都住到自己家里来,吃自己家的粮食吧?
项瓷抿紧唇,脸上有担忧,眼神却坚定。
她都能想通的问题,爷爷想的就更通透。
项老爷子一上城墙,那些村民们就看到了他,都跪下磕头哭喊着求项里正救命。
有多惨就把自己说的有多惨,但说来说去,都是在求项里正让他们进项家村,给他们一口吃的。
只要一口吃的就成,一口就成。
项老爷子双手撑在城墙上,面容严肃的盯着城墙下的村民们,听着他们的哭喊,并没言语。
项铃医他们也不知晓项里正现在在想什么,但都没有出声打扰,更没有劝说。
待到那群村民们不再哭喊,项老爷子才出声:“我不会让你们进来。”
城墙下的村民们都惊呆了,随后哭喊的更厉害。
更甚至还有人把小孩子放在地上,掐痛小孩子让哭喊,希望项老爷子可怜可怜孩子,让他们进来。
但不管他们怎么使手段,小孩子怎么哭闹,项老爷子都无动于衷。
而后,城墙下就有人开始骂项老爷子:“你个老不死的,你个没良心的死老头,你见死不救……”
话都没有说完,项信柏就拽着绳子跳下城墙,一脚踹飞骂人的混蛋,再踩在他胸口,双眸冰冷:“再骂一句。”
男人倒在地上,看着胸口踩着的这只压力重大的脚,赤红的双眸里全是恨意:“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明明可以救我们,为什么不救我们?”
项信柏脚下用力,踩的男人惨叫连连,吓的其他人目露惊恐,赶紧远离这个男人。
可他们眼中对项信柏都带着一股子恨意,就如男人说的那样,你们明明有能力救我们,为什么不救?
项信柏看着一双双恨意满满的眸子,冷笑:“为什么要救你们这群白眼狼?”
“刚才给你们水喝,转头间就骂我们,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救你们?”
“为什么要救你们?”
“你们是我们的谁?”
“是我儿子吗?”
“都不是。凭什么救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混蛋。”
“同样一片天,我们能活着,你们为什么不可以?”
“不过是好吃懒做,坐享其成,贪生怕死罢了。”
“看到我们项家村有这么高大的城墙,就想什么都不付出就住进去,美得你。”
“这城墙是我们一手一脚做的,你们若是也想住有城墙的村子,那就自己动手做,别打我们的主意。”
“这种天,死人很正常,多你一个,官府绝对不会追究,你说呢?”
项信柏一口气说完,冷冷的环视众人:“好好听我里正说话,再敢满嘴喷粪,我打碎你满口牙,再打断你手脚,让你烂死在这里。”
“不信可以试试!”
一百多个村民们目瞪惊恐,不敢质疑项疯子的任何一个字。
被项信柏踩着胸口吐了一口血的男人,更是不敢质疑,真质疑了,他也就死了,可不敢试。
满脸嗜血,冷漠无情的项信柏,抬腿拍鞋:“脏了我的鞋。”
被踩的男人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即死去。
全程观看的项瓷,真想拍掌说一声三哥好样的。
可此时此景,说这话太嚣张,还是低调点的好。
项瓷到底是忍不住,悄悄的拽了一下项婉的衣袖,冲她挑挑眉:三哥好厉害!
项婉回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嗯,三哥很厉害!
项瓷得意的尾巴都要翘上天,那当然,她三哥可是最厉害的,谁敢骂她爷爷,他就要揍对方。
警告后不听再骂,那就变成尸体。
项瓷得意洋洋时,感觉头顶落下一道阴影,微怔后抬头望去,对上夜开望过来的目光。
夜开背对夕阳,橘红光线打散在他背上,让项瓷看不清他的面容。
尽管如此,项瓷依然冲夜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想得到项瓷关注的夜开,忍俊不禁,嘴角高扬,刚才那一小段郁闷,瞬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