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开还怕项瓷担心,故意解释给她听:“爷爷说了,等种子下了地后,就会带大家到城墙外面来处理尸体,别担心。”
项瓷当然也知道这个,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家里的田地粮食问题,而不是外面的尸体。
更何况爷爷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她更不需要操心。
原本好走的路,走走停停,到了谢家村的范围。
谢家村的城墙只有五米高,还只是把村里房屋给围了起来。
村里的田地里并没有围进去,所以此时他们在清理淤泥,项瓷她们看的清清楚楚。
田地里这层淤泥,对于庄稼来说是没有营养的,若是不清理掉,种子洒下去,根本就没有用。
上面一层淤泥清理掉,再翻新地面,播种,庄稼才能有好生长。
项家村所有田地的淤泥都已经清理好了,谢家村还在清理,其实算起来不是慢的,毕竟项家村人数多,有近一千人呢。
项瓷一行人出现在谢家人视线里,他们都惊讶的望过来,却没有冲过来。
项信柏见着那些人的视线就不喜,轻哼:“现在倒是有自知之明,看到咱们没有冷言冷语。”
“咱们曾经救过他们,怎么着也不能马上就恩将仇报吧?”夜开目光一直盯着谢家村民们,防止他们突然冲过来。
项信柏的手也按在刀上,冷蔑轻笑:“那还真是算他们有良知。”
“开心,三柏!”谢家村民们中突然有人大喊一声。
夜开寻声望过去,微眯眼:“谢里正!”
喊话的正是谢里正,他趟着淤泥往这里走来,脸上带着笑意。
项瓷好奇的看向谢里正,她的记忆里,谢里正就没对她们项家村有过好脸色。
这次倒是好脸色,还主动喊他们这些小辈。
谢里正是一个人过来的,削瘦的脸上带着笑意:“你们要去哪啊?”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谢里正一脸笑意,夜开总不可能冷言冷语。
他虽没有冷言冷语,却也没有扬笑脸,而是规规矩矩的:“随便走走看看。”
“哦。”谢里正笑的和蔼可亲,“那你们村都把淤泥给清理好了吗?这些淤泥可是不能种庄稼的。”
项瓷觉得谢里正绝对不是想说这句话的人,但一时又猜不到他想说什么。
夜开规规矩矩的回答:“我爷爷已经带着我们清理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谢里正没有再扯话:“好的。”
夜开朝项瓷等人看去,带他们走人。
走出一段距离,项瓷才回头望去,看到谢里正还站在那里,不禁好奇道:“开开,谢里正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定是想要我们村的粮种呗!”
项信柏满脸不屑的抢话:“无利不起早,你以为他和我们露个笑脸就是好人?我呸,不能得到好处,他能喊住咱们?”
夜开接项信柏的话:“嗯,小柏说的对,谢里正问我们有没有清理淤泥,如果清理了,就证明我们也是要种庄稼的,他好赶紧来弄粮种。”
项瓷恍然大悟:“那你刚才怎么还回答他我们都清理好了?”
“你不是说想让大家都种粮有饭吃吗?”夜开面色温柔,“其实就算我不说,等到他把淤泥清理好了,他也会去找咱爷爷。”
“我告诉他那话的意思,是说我们村也要种粮食,可不能你想要多少就能买多少,让他心里垫着点。”
项信柏不屑冷笑:“就他那没脸没皮的样子,他是宁愿挨打也要买到粮种。”
“这么多的里正,说起来,谢里正比那些里正负责任多了。”
项瓷想想,居然认可了,真是怪哉。
但细细想来,谢里正确实比其他村的里正负责任多了。
他会带着村里人和他们村干架,村里没了粮食,又会带着村民们偷他们村的粮食。
现在为了粮种,他可以没脸没皮,放下自己的一切去求取粮种,确实是挺负责的。
只不过是每一个人的立场不同,所以不承认对方的言行举止。
几人一边讨论着一边往前走。
谢家村把这段路的淤泥清理掉了,但出了谢家村,淤泥又多的很,走起路速度就放慢了。
“前面堵了。”夜开扬手让他们停下,“我过去看看,小柏,我守着他们。”
项信柏扬声道:“放心吧,守着呢。”
夜开朝前走去,项瓷踮脚往前看。
一棵路边的大树倒了,正横在路中间,挡住树后面的视线。
谁也不知道树后面是藏了人,还是藏了动物,一切都得小心为上。
夜开小心翼翼过去看,没用多久就转回来,面容有点凝重:“那树后面是没人埋葬的尸体,应该是高家村人。”
项瓷听项铃医说了,高家村乱了,吃人肉的事情和洪家村有的一拼。
再加上被毒蛇咬死的,晒死的,打死的,整个高家村就这样子没了。
尸体扔的到处都是,项铃医他们到这里时,把看到的尸体烧了埋了,还洒了石灰。
可还是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被洪水这么一冲,尸体就跑了出来,被拦在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