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所有人注视的二舅婆,高抬着下巴,眼神犀利而又不屑,走到项信柏面前,大声喊:“我是你二舅婆,这野猪这么大,我也不要多,一百斤就行。”
二舅婆先前在老大家,和嫂子对骂输了还挨了打,心中这口气憋的难受。
她躺在床上唉哟叹气,越想越气,就想着再去找项信柏的麻烦。
反正她的长林和青儿都在家,项信柏那个疯子想要打人,也不会对自己动手。
所以她就爬起来,带着满身恨意,来到了这个院里。
倒是没有想到,一进院子就看到这么大一头野猪,双眼瞬间放光。
她才不会管野猪为什么大,她只要肉就成。
二舅婆站在项信柏面前,指着大野猪,蛮横无礼又强势:“你这头野猪这么大,我只要一百斤,算是很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项信柏真是气笑了,手中大砍头对着野猪身上的肋骨狠狠的砍去:“你想让你的孙子这样吗?”
猪排骨一刀两断,吓的二舅婆眉眼狂跳,心肝儿乱颤。
突然间,她看到了余远航,瞬间有了主意,指着余远航兴奋的大喊:“他也是我孙子,你若是要砍,那就砍他吧,随你怎么砍!”
项信柏磨牙,见过偏心的,没见过这么偏心的。
无故受牵连的余远航,惊愕的看着二舅婆,回过神来后,他突然站起,拿起挂在墙上的斧头,朝院门口走去。
正想着要怎么劝说二舅婆的余里正,看到余远航拿起斧头走人,吓了一大跳:“你要干什么?”
“杀人。”余远航双眸里全是压不住的杀意,“有人要杀我,我先灭了她全家,怎么着都得拉几个垫背的。”
余里正拦在余远航面前,想着要怎么劝说余远航时,却听到二舅婆说道:“杀我全家!你杀啊,你个小畜生,我可是你亲奶奶,那是你叔叔一家,你若是杀了人,你也活不了。”
“我要让县太爷判你死刑,把你拉到菜市口砍头,让所有人都来看看,你这个小畜生是怎样的没人性。”
“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一家子都是畜生,开口闭口杀人杀人,你去杀啊,你敢吗?”
“一家子废物,千年万年都得被人骑在头上拉屎的废物王八蛋,黑心肝烂肠,野狼都不吃的白眼狼,还杀人,杀自己还差不多!”
二舅婆跳着脚,双手上下搓打着,指天指地的指着余里正父子骂的唾沫乱飞。
项瓷看的一愣一愣的,她知道余家故事后,知道二舅婆不喜欢余里正这个大儿子,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能偏心成这样。
这哪里是母子,这怕是十八辈子的仇人吧。
村民们也已经知晓二舅婆和余里正的关系,知道他们是母子关系,现在看到当娘的这样骂儿子孙子,面色都不好看。
他们想为余里正打抱不平,又怕余里正自己都不在乎,他们这些外人自是不好开口劝说。
一时,整个院子里除了二舅婆的骂声,寂静一片。
终于,二舅婆骂愣了,坐到凳子上歇息。
余里正松开余远航,对冷静到已经在心里把余家人砍杀后放入油锅炸的余远航说道:“哦,那去吧,全部都杀了,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拉几个垫背的也不错。”
浑身杀气疯涌的余远航,惊愕的看向自家老爹,目瞪口呆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前这个人真是他老爹?
余里正的唇还在哆嗦,却坚持让自己不要表现出害怕来:“田地里没有粮食会饿死,山上有这么大的动物会被它们吃掉。”
“既然是这样,那不如让你出口气,把欺负过你的人都杀掉,再饿死。”
“那样,怎么着死的时候都很开心。”
“你说是吧?”
余远航眼睛再次瞪大,他从来不知道他家老爹把死亡看的这么清楚。
还以为他是害怕死亡,原来他不是怕死亡,他是害怕活着。
余远航高兴了,二舅婆却吓死了,冲到余里正面前,厉喝:“你敢?”
余里正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抢过余远航手里的斧头,朝二舅婆劈去。
二舅婆是不敢相信余里正会对自己动手,这个窝囊废大儿子,从小就被自己压的死死的,半分反抗不得。
就算他想对自己动手,那也不过是假装撑胆,万分当不得真。
所以,当余里正拿着斧头砍过来时,她一动不动,眼神还带着王者蔑视,一副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任你砍,你敢砍吗?
余里正眼神淡然的好像一个死人,手里的斧头朝二舅婆砍去,吓的项瓷赶紧捂眼。
不会吧不会吧,真砍了。
耳边响起惊呼声,项瓷赶紧睁开眼,自手指缝隙中望过去,看到余远航正抓着余里正手里的斧头。
项瓷赶紧把手拿下来,心里有一万个疑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刚才,她不该捂眼,居然错过了全剧中最精彩的部分。
二舅婆看着头顶上的斧头,面容惨白,双脚瑟瑟发抖,一股暖流湿了她的裤子,水滴落下来。
这个白眼狼,他居然真的想要砍死她这个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