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瓷一点头绪也没有,摇头:“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冷是从骨头里往外冷的。”
“滚水喝进嘴里是冷的,手放进热水里没有疼感痛,手也还是冰的。”
“我现在穿这么多,感觉冷自骨头里往外湛,除了冷,没有别的感觉。”
家人们看着小熊般的她,眼里焦急,却也没头绪。
连想代替她冷都做不到。
项老爷子朝项信槿看去:“你想到了什么?”
家人们的目光齐齐落在项信槿身上。
项信槿难得的拧紧双眉:“纸笔。”
项婉忙从箱笼里拿出纸笔递给他,夜开赶紧研墨。
项信槿坐下,看向小七:“我问你答,昨晚做了什么梦?”
项瓷怔了一下,才回答:“昨晚没做梦。”
这话让所有人都惊愕的望着她,异口同声道:“没做梦?”
项瓷也明白大家惊讶的反应,毕竟她自从做噩梦开始后,她的梦就没断过。
不管是逃难还是死亡或者是追杀,再或者是楚水太子,每晚的梦都没断过。
但现在却断了。
项信槿提笔写下:没做梦。
他又问:“你身体寒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项瓷努力回想:“具体我不清楚,只知道睡着睡着就感觉越来越冷,醒来后就是真的冷。”
“我以为是下雪变天的原因,就穿了很多衣服,可还是冷。”
项信槿又问:“这种冷除了不怕开水,摸什么都是冰的,还有什么?”
项瓷眼神坚定:“骨子里的冷。”
项信槿提笔写下,再问:“昨晚有没有救哪个不该活着的人?”
这话问的他自己都停下了话头,朝小七看去。
昨晚救的人,那不就是项老吗?
项老爷子眉头也紧拧:“项老?”
家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子里都闪现昨晚上,小七让项信柏和夜开去项老家救人的事。
项信柏忍不住了:“若是祖祖不该活,小七救他,应该是受伤,以命换命……可你看她,也没受伤。”
项瓷救前世原本死了,今生却活着的人,她就会受伤。
这个例子他们亲眼见证过很多次,没有一次例外。
“那这次为什么例外?”夜开紧张的看着小七,“祖祖不是一直都活的好好的吗?”
项瓷想了想,摇头:“也许和祖祖没关系。”
项信槿却起身往外走:“你们等我一下。”
很快,项信槿回来,手上拿着的是他以前记录小七梦境的纸张。
他在家人们担忧又关切的目光中,翻找出一张纸张,念道:“项家村逃荒时,祖祖留在了村里。”
项瓷恍然大悟:“对,是有这么一出。”
她不确定道:“所以昨晚祖祖就该……我救了他,那为什么不是受伤以命换命,而是冰冷?”
项信槿把纸张塞回原位:“冰冷也是以命换命,你来自骨子里的冷,吃什么喝什么都是冷的。”
“穿再多也保不了暖,睡在炕上也暖和不了。”
“这滋味比先前的那些伤还要狠,罚的也更重。”
项老爷子嗑了一下烟杆子,眉头皱成川字:“是这个理。”
“那这种情况要多久?”崔氏和夜开异口同声道。
短期里的冰冷可以承受,这十天半个月的,可怎么受得了。
项老爷子想了想,轻声道:“有伤口,愈合就是好了。”
“这没伤口,不会愈合,怎么好不是咱们说了算。”
明明是受伤更难搞,现在却比受伤更难搞。
项信柏冲到项小熊身边:“喝甘露水试试。咱们不管它冰不冰,先喝了再说。”
家人们也反应过来:“对,先喝了再说。”
先前项瓷说很冷,大家想的都是让她喝热的。
甘露水是冷的,也就没想到要让她喝甘露水。
项瓷那时也没想到,本就冷的很,只想喝热的,哪想喝冷的。
她接过夜开递来的杯子,背对着家人们放了半杯灵泉水进杯里。
虽然家人们都知道灵泉水是她放的,可项瓷还是不愿当着家人们的面,用手指头放灵泉水进杯里,这真的很尴尬。
项瓷端着半杯灵泉水,在家人们关心又期待的目光中,浅浅的抿了一小口灵泉水。
灵泉水一入喉,瞬间化为冰块。
冰的项瓷当场吐在手心。
全家人看着她掌心的冰块,呆若木鸡。
连灵泉水都护不了她,这可怎么办?
项资看着掌心的冰块,她也是一脸懵。
想想后,她把冰块扔回杯子里,把手指塞进嘴里,释放灵泉水。
灵泉水出来是冷的,入她喉是冰的。
且是冰块!
项瓷瞳孔一瞪,差点没噎死,幸得项信柏跳上炕,学着小七教的急救法,把她喉咙里的冰块给勒出来。
冰块掉落在地,摔成两瓣。
“咳……”
项瓷捂着喉咙不停的咳,咳的血都出来了。
崔氏看着那一团团血水,泪水直流:“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