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家村,项家。
项老爷子也是上了年纪,再加上这几天,因着煤炭的事,天天忙活,哪怕有灵泉水顶着,也是挺累人的。
他今天下去了祠堂一趟,查看一番后,又交代了几句就回来了。
此时正坐在堂屋暖房里,和老婆子聊天说笑。
偶尔与几个孙女聊上两句,再逗逗小曾孙女,这样的场景让他笑容未曾落下。
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那该多好。
外面的风雪还在下,项老爷子眼里的悲悯一闪而过。
他只是一个人,哪怕有小七带着,他也不可能帮助很更多人。
连国师白氏家族都无能为力,他更没能力,只能祈祷全家人,安安稳稳的活着。
项老爷子无声叹气,抬头时又满脸是笑。
只有他的老伴,看出他内心的悲伤,微微垂眸,拍了拍他的手背。
一句话也没说,却让项老爷子明白老伴要说的话。
少年夫妻老来伴,还得是他的老妻理解他啊。
两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无言胜过千言万语。
“里正,里正,你在家吗?”院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半躺着看书的项瓷,啪的把书一放,就跳下了炕:“我出去看看。”
她不怕冷,这种活让她来就好。
项瓷像后面有狗追一般,飞快跑到堂屋,开门,看向院里的人,笑了:“是怀蓝表哥啊,快进来吧。”
余怀蓝是她二舅公的孙子,按辈份喊,她确实是喊他表哥。
只不过余怀蓝一直跟着小表叔住在镇上,模糊有印象,却不太记得。
后来二舅婆和小表叔他们死了,余怀蓝带着二舅公以及大舅公一家来联盟村。
因着他的聪明和果断,再加上和项瓷家有点关系,一直被余远航带在身边练着。
现在的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隐忍不敢发的后生崽。
而是会让大家在提起他名字时,都赞一声好的后生崽。
余怀蓝对于小仙女表妹,那是打心眼里佩服。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跟姑奶奶一家关系这么好。
他看着笑若灿花的项瓷,也扬唇笑:“我就不进去了。里正在家吗,县令大人带了三千多人朝咱们这边来,远航正陪着县令大人呢。”
项瓷惊讶道:“三千多人?攻打?不能吧?”
“不不不,应该不是攻打,而是投靠。”余怀蓝赶紧解释,“他说他想见见咱们的里正,远航不知道里正的意思,就让我来问问。”
项瓷还没回答,听到对话的项老爷子出来了。
他拢了拢胸前的皮子衣,满脸惊讶:“县令大人带了三千多人来?”
县令大人在他心目中,是一个全心全意为民的官老爷。
这种情况下,县令大人带三千人前来,绝对不可能是攻打,绝对是投靠。
是想靠上净瓶娘娘,所以才来他们项家村的吧?
这种天灾下,人力不可行,就只能靠神。
活下去了,总得赌一把,万一净瓶娘娘能救他们呢?
项老爷子眼里有了光,先还在想着救不了其他人,却没想到县令大人居然就带人前来投靠了?
余怀蓝点头道:“是的,只说是三千多人,没说三千多少。”
项瓷明白了,所以这个三千多可能有近四千人,而不是三千刚出头。
县令大人也是知道他带这么多人前来,很是不好意思,才不敢说个具体数字。
但她知道爷爷是一定会同意县令大人和那三千多人住进联盟村的。
看来,六哥又有得忙了。
项老爷子还是沉默了两息才道:“让远航把赵大人他们带到联盟村,我让人准备好。”
余怀蓝明白,带着那两个后生崽又往余家村赶。
背着手的项老爷子往屋内走,喊了一声:“小六啊。”
项瓷听到六哥应了一声,她也没管,走到枣树和杨梅树前。
若是按着正常的天气里算,现在应该是三月中,正是草长莺飞,万物复苏,枝芽冒绿的大好时光。
院里的桃树被雪花覆盖,整个一雪树。
再被冰霜一缠上,就是一棵冰树,晶莹剔透好看的很。
枣树和杨梅树却不一样,它们虽然被白雪覆盖,也经历了冰霜,却并不是冰树,而是冒着绿枝的正常树。
当时村里人知道她们家的树没有被冻死,都到这里来看树,还扯出了大哥差点被白梨花给缠上的荒唐树。
幸好那舆论被压下,把大哥给扯出来了,不然真就是一锅乱。
项瓷一脚踹在枣树身上,树上的雪花簌簌的往下掉。
她赶紧躲,还是有雪花落在她头上身上。
因跑的太快,地上又太滑,她扑通摔在地上,一阵疼袭来。
她握拳在地上捶打两下,正好又一捧雪落下来,砸在她的脑袋上。
项瓷呆愣如雪雕,呆萌又可爱。
项信槿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忍俊不禁轻笑出声,轻摇头往前走。
走了两步,他猛的停下脚步,眼中带着疑惑看向趴在雪地中的项小七。
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