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像光一样闯进她的生活,带来暖意,光明和希望。
可光照进黑暗,黑暗却接受不了光。
光照出她的软弱,她的贪婪,她的无奈,她的自卑。
逃。
许愿只想逃避光明和希望。
她怕她以后再也过不了没有光的日子。
她不愿暴露在光的照耀中。
白日里那一幕她又记了起来。
食堂人群拥挤,少年如雪松,在她面前弯弯腰,嘴角微扬,顺了顺她的发。
说了一句,“别害怕。”
许愿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柔。
完了,她有些贪恋光明了。
不知怎的,脑子里回荡着一句话——“你贪恋过温柔吗?”
许愿抿了抿唇,握着扶梯,记忆却飘到了那年夏天。
那是很炎热浮躁的夜晚,许愿很热很闷,许俊生还没有下班,她将凉席铺在院子里,舀了盆水放在地上,打开收音机,做完这一切,许愿躺在凉席上,遥望天空。
繁星铺满夜空,流星划过,照亮了整片夜空。
电流声滋滋作响,温柔的女声随后响起:亲爱的听众朋友,你贪恋过温柔吗?你享受过偏爱吗?明明习惯了孤独,可为何还是会向往温柔与偏爱?
许愿印象最深的是电台女主播那句:人需要爱,人离不开爱,人永远臣服温柔与偏爱。
当时许愿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也还是有些懵懵懂懂。
她啊,估计一辈子也遇不到什么温柔与偏爱了。
还是学习靠谱,她永远臣服与试卷的温柔与偏爱。
九月初的夜晚,不烦不燥,不温不热,带着秋季的凉爽,许愿走下楼梯,在客厅落座。
许宁坐在她对面,旁边有阿姨正在给她剥虾。
看见许愿下楼,她眼帘微掀,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放进碗里,细嚼慢咽起来。
“小姐,晚饭还符胃口吗?”芬姨走至她身边,为她剥虾去壳。
“这排骨有点咸。”许宁皱眉。
“我回头说下后厨阿姨,今天烧饭的师傅请假了,这个后厨阿姨是太太才找的。”芬姨解释。
“小小姐觉得呢?”芬姨将目光挪向许愿。
温柔带着期待。
许愿目光落在那道红烧排骨上,红艳艳的汤汁洒在排骨上,绿色葱花点缀着红色,看上去才没有那么油腻。
许愿夹了块排骨咬了咬,点点头,“好吃。”
她不知道许宁的口味,但对她来说,还挺符合胃口的。
只不过她更喜欢吃排骨汤,白花花的肉汤,再加点配菜,酸菜什么的,一定清香咸咸的。
她没有吃过酸菜排骨汤,只是四月高中的数学老师是东北人,经常和他们说东北菜的美味。
许愿最喜欢那道酸菜排骨汤,数学老师说的很诱人,白花花的汤,撒点葱花,喝上一口,灵魂都飘了。
他说,那是家乡的味道。
是刻在骨子里不变的味道。
家乡。
许愿愣了神。
她想家了。
“芬姨,你问她干嘛?她个从乡下来的,饭都吃不饱的,能尝出什么味道。”许宁不爽,筷子一搁,抬头冷漠地盯着许愿。
许愿忙低头喝番茄汤。
“大小姐,您别和小小姐计较,来尝尝芬姨做的鱼香肉丝,你不是最爱吃这道菜吗?芬姨担心你吃不惯新厨师的菜,特意给你开了个小灶。”
芬姨拿起一旁的公筷,弯弯腰夹了些菜放进许宁旁边的空碗里。
许宁看见碗里多了自己最爱吃的菜,当即也没心思去管许愿了。
许愿惊讶于许宁变脸的速度,也震惊于芬姨的体贴,三言两语就能将娇惯大小姐哄得喜笑颜开,也真是厉害。
不难怪,在许家做了这么多年,换做别人,早就受不了这大少爷大小姐的脾气跑路了。
许愿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位笑意满满的阿姨。
她真是好会做人啊!
芬姨起身,朝着发呆的许愿笑了笑。
许愿掩下内心的诧异,忙又低头嚼着嘴里的青菜。
用完晚饭,芬姨收拾碗筷的时候,还温柔提醒许愿,可以和许宁一起去外面散散步消消食,促进消化。
许宁擦了擦嘴,起身,冷哼了声,“我才不和她一起散步。”
说完她拿上外套往门外走去。
“小姐估计是去和朋友玩了。”芬姨解释。
这顿饭,许愿吃得比较多,她明显感觉肚子有些胀胀的,想了想,还是出了门。
闲来无事,她走到湖边,看见有几个老人坐在黑色折叠椅上钓鱼,钓鱼需要耐心,那几个老人头上戴着照明灯,手上拿着钓鱼竿,个个屏住呼吸等着鱼儿上钩。
月亮高挂天空,湖水静如明镜,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过了会儿,其中一个老人眼睛瞪大,拖了拖鱼竿。
“我这边好像上来个大鱼啊!”老人笑了笑,手下的力气不禁大了大。
许愿站在边上看鱼,见鱼儿要上钩了,也来了兴致,忙跟着屏住呼吸。
“来了来了!”老人语气带着喜悦,随后用力一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