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离去。赢启看向身侧赢弈,“羿王兄与霁王兄一样的看法么?”
“我倒是在想,若此事人为意欲何为?”赢弈道。目光落在花圃中一枝纯白的花朵上,翩飞的青蝶缓缓栖落其上。
回到翠微殿,一进庭院赢弈就见卿士齐昭与康丁,二人站在花朵压了满枝的海棠树旁踱步,敲着掌心。
齐昭一见赢弈,急急上前,“公子羿此举意欲何为?王上要神女卜算此事,到时若算得是你,这要如何是好?”
赢弈看了一眼同样忧虑望着他的康丁,问齐昭,“神女真能算到吗?”
齐昭回答不出。
赢弈脑海浮现在王寝时羲瑶那初绽茉莉般的雪颜,黑黝黝水润的杏眸几分惊悚地看着他,唇角忽而微起笑意,“她就算知道又如何?”
康丁在旁恼恨叹气,“公子羿,你怎可如此不敬!对神女也如此不敬!”
齐昭将昨夜之事说与他时,他都不敢置信。
“什么样的天当敬,难道是如今这般?日复一日以人为祭,不知哪日便会轮到宗亲士族。越尊贵的身份越是尊贵的祭品,康丁不知吗?”
“人为何要听命于天?”
康丁面露几分畏惧,默然不语。
赢弈又道:“至于神女是否能算得昨夜一箭,由我而射,问过不就可知?”
二人见他心有对策,不再多言。只是仍对他不敬天的事心存忧虑,康丁道:“公子羿不该行此对天神不敬之举,恐未来遭祸事啊。”
齐昭与康丁离去,赢弈站在殿后阶前迎着微微的院风,庭院远处廊下的夏妺缓步走来,立在阶下看着他。
“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听我的?”
赢弈低眸看她,“娘想要的,早晚都会有,不必如此急于朝夕。”
“我等了十几年了,我还要等多久。你如今又是在做什么?”夏妺柳眉横蹙,面生恼恨。
赢弈自她身侧下了台阶,夏妺回身看着他的背影,“冒犯神,于你有何好处?公子霁都知神女重要,你难不成还能反了天,反了天下不成?”
“人要知道顺天适势,羿儿,反抗只会死路一条。”
“顺天适势便是公子霁会即位,阿娘又不甘什么呢?”
“你未反抗,你至今都怨恨不甘。”
“你不也,恨天不公?”
“我没有恨,这是我的宿命,生了你也是我的宿命。”
“天予我机会。”
赢弈站定在海棠树前,西府海棠开的盛烈热闹,香气淡雅,白里透粉娇俏之极。他不禁伸手掐了一朵,玩弄于掌心。
“神女听命于祭司,祭司扶公子霁,急于求成,于你我都无好处。”
“我自有我的打算,只要阿娘不擅自插手。”赢弈转过身,看着夏妺,“如若不然,我不能保证,阿娘与我都能活着。”
——
奉天宫的回廊之中,赢霁同行于巫阴。
“少祭司昨夜亲眼所见?”
“嗯,只是夜色浓似烟,只在月明处才看清,并不能判断箭出的方位。还是需神女卜算,方知来历。”
“少祭司以为,公子羿存何心?”
巫阴略微停顿,“公子羿存何心我不知,不过夏姬倒是有心。如今宫中除你之外,唯羿和启,想要稳当,那自然是让王上只你一子。”
赢霁许久不言。转过长廊一道弯后,方才问:“父王,能长生吗?”
巫阴露出些笑容,“要看王上对天的心,可赤诚。”
寝室里,羲瑶与姜钦隔案对坐。因着羲瑶无法说话,都是姜钦在说,絮絮叨叨说着她的一些事情。
早夭的孩子。她以为是她奉天不诚,才失去孩子。没了孩子,王上便是她的一切。
羲瑶拉着她的手,于她手心写一些简短的字句:上天愿世人自爱方能得天的爱
孩子去往天的身边会得天厚爱
赢霁并非她亲生的孩子,只是她太过痛苦,便认了赢祝美姬杞微的儿子做自己的儿子。
因羲瑶的宽慰,姜钦一颗心愈发虔诚。
她身后的女侍上前一步俯身提醒她,“王后,神女还得占卜昨夜月神一事。”
姜钦恍然从过往回忆中抽身,站起身看着羲瑶一脸歉意,“是我打扰神女,在这儿说了太多话了。这便告辞。”
羲瑶看着她离去,窗外的阳光自窗棂投落在她面前的案上。收回视线从一旁木盘中取过蓍草,摆于案面。
然却卜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般情况是十分少见的,说明此时尚不是得到结论的时机。
羲瑶看着蓍草愣了一会儿,想着赢弈的事。
阿汝见她看着蓍草半晌没有动作,“瑶姬,如何?”
羲瑶回神,摇了摇头。
窗外传来说话声,羲瑶偏头自窗棂看到外头走过赢霁与巫阴的身影。
二人进了屋,赢霁向羲瑶行礼,羲瑶看着面前二人,大概猜测出来意。
巫阴在她面前,方才姜钦的位置坐了下来。赢霁在他身旁坐下。
“可有结果了?”巫阴问。
羲瑶摇头,又看一眼赢霁,拉着巫阴的手写:天时不吉此时不是卜测之时
赢霁看着阳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