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升的江川想道,许淮此时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护食的小狗,谁来都要咬两口。
怕许淮恼羞成怒,他掩住笑意,回答:“许淮,你是不是担心太过了?”
怎么会担心太过,许淮简直恨自己脑子不够灵活,没办法全方位无死角地拦住那些想接近江川的人。
他好不容易才和江川成为朋友,还没踢开谌少言成为江川最好的朋友呢。
旁观全程的谌少言嘲笑他:“你这样子像是要把江川揣兜里走才安心,谁家朋友像你一样跑到人家面前来让他不要和别人交朋友的?”
许淮:“你说什么呢!”
谌少言看他生气的样子好玩,继续逗他:“你管的这么多,好像是江川的小男朋友一样。”
谌少言只是开了个玩笑,许淮却一怔,脸色涨红,音量提高:“你胡说什么!”
江川也眉眼一凛:“谌少言!”
被两个人带着怒意呵斥,谌少言很快就意识到他说错话了,低声下气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说错话了。”
许淮听到那句玩笑话时,第一反应是心一跳,随后像是掩饰般怒喝谌少言。但后面那颗心脏却一直怦怦乱跳,仿佛要跳出来似的。
他懵懵懂懂,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觉得脸好烫,烫得能蒸鸡蛋了。
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吗?
许淮忍不住扇扇风,装作不经意地瞄了眼江川,猝不及防和他对上视线。
!
许淮狼狈地扭头避开他的视线,一下子站起来,“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匆匆离开。
阳光洒在长廊上落下一地金辉,天气是最舒服的温度,远处捎来几缕凉风调皮地吹起许淮的衣角。
他绷着脸,嘴唇紧抿,越走越快,以逃离的速度离开,穿过长廊左拐进楼梯,最终在楼梯平台倏地停下,懊恼地敲敲自己的脑袋:“许淮,你怎么就跑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
离开后他脸上莫名的热意终于降下来,他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抱怨:“谌少言怎么能乱说话,他不知道说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误会、误会他和江川有什么别的关系。
只是想想,心脏跳动的速度好像加快了。许淮捂着胸口,神情不解:“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也想不明白,许淮烦躁地揉揉自己的头发:“哎呀,烦死了!”
看着许淮逃开,谌少言傻眼,回头问江川:“他怎么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他就这么跑了?”
江川瞥了他一眼,肯定道:“你把他惹生气了。”
谌少言愁眉苦脸向他求助:“那怎么办,他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啊?”
江川低头看题目,不理会他的求助:“这是你跟他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谌少言冥思苦想,没发现要做题的人还没写下一个字。
笔尖虚虚点在纸上,留下一点墨痕。江川脑海里回放许淮红着脸跑开的场景。
说是红着脸其实不算恰当,许淮当时不仅是脸,连耳朵,脖子都染成了同一个颜色,眼神羞赫又恼怒,他下意识看向江川,接触到江川的视线却又匆忙逃避。
江川手指轻点桌面,难道许淮也生他的气?
如果是这样,江川莫名有点欣慰。
许淮对他的态度太好,好到百依百顺,江川说什么就做什么。旁人若是有这种朋友应该会觉得很舒心,江川却觉得许淮又陷入了一个怪圈。
他现在看上去好像是彻底断掉了对宋时清的念想,至少就这段时间江川观察看来,许淮和宋时清再没有接触过。他不再围着宋时清转,却变成了围着江川转,这与江川对他的期盼背道而驰。
许淮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为了获得生存下去的能量,他会像藤蔓一样牢牢缠紧能够支撑起他的大树,死死纠缠。
很明显,江川现在就是那颗大树。
许淮这种想法和做法当然是不对的,江川不难想象这样下去的结果,大树被吸取完养分枯萎而死,藤蔓一开始还会存活一段时间,可没有了大树的供养后,它也会慢慢干枯,最后成为死藤。
或者大树冲破藤蔓的牢笼,令藤蔓再得不到任何养分最后死去。
就像原书中许淮的结局一样。
江川想试着打破这个怪圈,但许淮对他的容忍度太高,又或者说是怕江川生气不理他,他乖得让人不忍心再为难他。
特别是江川警告他不准找谌少言麻烦后,像是知道触碰到了江川底线,他老实了一段时间,令江川挑不出错来。
江川有时都有种错觉,许淮就是为他而生的精致的玩具,乖顺,美丽,没有自己的思想。
今天是江川第一次看见许淮有这么明显的生气表情,让他看到一点希望。
也许这么多天潜移默化的影响,许淮终究是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