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蓁蓁并不知道,因为自己这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误会。 就像命运的多米洛骨牌徐徐倒下,蝴蝶轻扇羽翼,她原本平滑的人生轨迹也因此生出了纠缠不清的枝蔓。 此时的她正忙着和阙妆一起给昏睡中的张大强灌药,除此之外什么都顾不上,甚至连肩膀上隐隐作痛的伤口都不曾感受到。 灌完药后,她狂跳不已的心脏才终于安分了下来。 阙妆将她拉到一旁,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跟着自己。 两人一直走到客栈后院的柴房附近才停下。 阙妆仔细查探了一番周围的情况,确定没人能听到两人对话后,才缓缓开口。 “蓁妹妹,你还是别插手此事了吧,他忘了今日的事,是不会对你记恨的,自然也不会影响到你。” 薛蓁蓁诧愕:“妆姐姐你在说什么呢?” 她自然是不同意阙妆的提议的。 “张大强如此心狠,我怎么还能眼睁睁看着你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再说,你还有苗苗要照顾,定不能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可是——”阙妆忍不住声音提高了些,又反应过来两人正在密谈,将语调又压了回去,“没有办法能摆脱他啊,妾身已经身处泥潭了,怎么又忍心将你拉下水呢?” 薛蓁蓁忍不住来回踱步思考。 “和离是不可能了,如果有办法让他主动写休书,说不定还有机会……” 提起此事,阙妆忍不住眼泪如注。 “不可能的,他现在见李维护着我,更想在他身上多压榨些,借的就是我们名存实亡的夫妇关系,一个赌徒怎么舍得丢下这么好的摇钱树呢?” 摇钱树…… 薛蓁蓁细碎的步伐停了下来。 “你说要是他神志清醒,会喜欢上我吗?” 阙妆瞪大了双眼。 “蓁妹妹,你怎么能想着嫁给这种混蛋做妾呢?” 薛蓁蓁脸上扬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妆姐姐猜错啦,不是做妾,是做正妻哦!” 第二日。 鼻青脸肿的李维正在自己客栈门口贴着一张写满字的告示。 好奇的围观群众立马凑了过来。 “味蕾小径要招新的店长?” “还得是单身的男性?” 有人忍不住八卦起来。 “这薛家姐妹是在给自己变相找相公吧?” 也有跟李维相熟的人,冲李维问道:“李老板,你跟薛老板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李维揉了揉肿了个包的额头,倒吸了一口气后,才慢慢吞吞地答道:“就是刚才诸位所猜测的那般,薛家的二姐,也就是薛蓁蓁,想要觅一个好夫婿,这要是成了,别说味蕾小径了,怕是食在山水间和青甜蜜语都是那人的了。” 有人不禁感叹道:“那薛蓁蓁可是娇滴滴的美人儿,就算不谈这店的事儿,谁要是娶了她,那可真是好福气了。” 张大强刚走下楼梯,耳旁就传来了这几句话,本来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壳顿时清醒了起来。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李维身边,像拎鸡仔一样拽起李维的衣领。 “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维被他这一举动呛得有些呼吸不过来,脸涨成了猪肝色,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背部。 “你就别想了,薛姑娘想要觅一位好夫婿,和你这种有妇之夫有什么关系?” 张大强本想像昨日在小巷子那般再揍他一顿,却见周围人冲自己指指点点,抬起来的拳头又放了下去。 他放下李维,掸了掸自己的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就是嫉妒老子,也罢,阙妆人老珠黄,你要真想要,等老子当上这店长,便写封休书成全你们。” 说罢,他便大摇大摆地朝味蕾小径走去。 味蕾小径门口早已是人山人海。 有看戏的,也有真的来应聘店长的。 其中就包括…… 大冷天还摇着折扇的顾淮安。 在这群闹哄哄的人群中,顾淮安显得尤为出挑,颇有鹤立鸡群之势。 经过昨天那事,他已经确定了,蓁儿这个做法就是在向自己明示心意。 虽然他现在还未与皇室脱离,但既然蓁儿都如此主动了,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崇胜酒楼钱掌柜的威胁嘛…… 等自己当上店长之后再去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