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浸在温水中,但体内温度却没有一点上升。 她努力半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只见得一张隽美清逸的脸。 薛蓁蓁回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白宴茶的原生脸。 她第一反应便是—— “易容效果结束了?” 但马上她便意识到了不对。 即便结束了,白宴茶也不应该是这副模样,而且这张脸看起来似乎比她易容时还要年幼许多。 她抬眼往四周一看,雪扑簌簌地下,周围零星几点血红被雪一掩,几乎再也看不出来。 什么情况? 自己不是在密室中和A31对峙吗? 怎么瞬移到这冰天雪地里来了? 她想开口发问,却发现喉咙干燥至极,像是沙漠中徒步了数日未进水的行人。 挣扎几声却只有喑喑哑哑的音节,费力极了。 好在身旁人似乎发现了她的动静,立马便俯身贴了过来。 “娘亲!” 白宴茶脸色苍白,手指止不住地颤抖,声音卑微至极,整个人像担心被人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地蜷缩着。 “娘亲,再坚持一会儿,等十三回来就有救了。” “娘亲,我上次说您做的糖墩儿不好吃是假的,我还想吃您做的糖墩儿……” “娘亲……你别睡,睡了就醒不来了。” 他一直絮絮叨叨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几乎哽咽不成声。 薛蓁蓁却是越听越糊涂。 自己这是进入了白宴茶的回忆吗? 还是说,自己上一世是焚心阁阁主? 还没等她想明白,只听得自己竟然不受控制地吐出几个字来。 “别、别哭……” 她说完话不久,一阵裂空声带着些冷风震碎空气,一枚精致的柳叶镖插进了两人身旁的雪地里。 白宴茶面带希冀抬头,脸色却僵住了。 “师、师兄……” 薛蓁蓁闻言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得一个身材颀长的俊美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她几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这人是符仪。 “十二,许久不见,你仿佛长高了些了。” 白宴茶看着他,没有回话。 符仪也不恼,轻笑一声,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积雪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莫名让薛蓁蓁心跳提了起来。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娘亲,你好人做到底,把这身体借我一用,如何?” 他懒洋洋地开口,语气轻松得似乎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 白宴茶瞬间红了眼,像炸毛的猫一般弹起身挡在她身前,凛白的衣摆飒飒地响着,几乎和冰雪融为一体。 “她可是我们的娘亲!” 符仪“啧”了两声,眼神同情得像是在看蚂蚁。 “师弟,你知道吗?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白宴茶衣袍下强劲匀称的身材被腰带堪堪一束,有些细微地发抖,但仍挡在薛蓁蓁面前没有移开半步。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符仪眸中的感情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寒似霜铁。 “让开,念在同门情谊上,我可以饶你不死。” “休想!”白宴茶几乎是咬牙低声从牙缝中磨出了这两个字。 “唰——” 一道冷风袭过,白宴茶脸上骤然破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滴答滴答流下,又很快被雪掩盖。 “你修为尽失,早已不是我的对手,还不让吗?” “不、让!” 薛蓁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这一幕的,她已经忘记自己浑身被雪冻得毫无知觉,心却跟着那一道道伤痕一起隐隐作痛。 直到最后倒下,白宴茶都一直挡在她身前没有离开半步。 他的脸早已被划开了无数个狰狞的口子,哪里有刚才半分神采。 直到失去意识前,他口中还依旧喃喃。 “别动……她。” 可惜这话还没传到符仪耳中,就已经随着寒风一起消散了。 符仪走了过来。 或许是踩着了雪,又或许踩过的是白宴茶的手指。 “咯吱咯吱”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他蹲下来,饶有趣味地打量起薛蓁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