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这才发现,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王家稳妥地坐着世家大族第一的金交椅,竟然是个假象。【..】
今儿,外甥女说出去的一切都足以让王家从这个金交椅上跌落下来,甚至,等不及他预料的十年之后夺嫡之战时,王家退居一隅了,他现在就想辞去朝中的官职,带着王家人缩在坞堡里,等着这一场风波过去。
“舅舅,舅舅?”林乐霜和林先两人试图唤醒舅舅回神。
王丰吞了吞唾沫,艰难地问:“霜儿,你还发现了什么?”
林乐霜迟疑地看了看王丰无精打采的脸,问:“舅舅,你真的还要听吗?”
有那么一瞬间,王丰真的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想说,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个梦。但是尚存的理智又告诉他,必须听下去,不听下去怎么知道,王商死遁的这些年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他的好二叔究竟还想做些什么?
他的好二叔养着那些蛇在二房的正屋底下,究竟打算将王家拖累到何种境况?
究竟还有什么?
“舅舅,奇葩会上,皇上和花监聊起宫中的花草来,曾经说起过他及其喜欢一种花,名字叫做蔓萝花,这花在皇上呆着的地方长期摆放。”
“可是有什么不妥?”王丰的态度已经不像之前的犹豫了,皇上没有子嗣这件事最好不要和王商有关。
可是事与愿违。
林乐霜说:“这蔓萝花在夜间会释放出『迷』人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清晨醒来,会觉得一晚无梦,精神抖擞,所以许多人都会喜爱,将它长期摆放在室内,只是这花有避孕的效果。蔓萝花原本长在西越国的山间,被有些女子作为避孕花,摆放在屋内,便极难有孕。”
又是西越国!
王丰慨叹。
他哀号了一声,用手扶额。
再也不用问下去了,王商志在夺嫡,只是王商这么做是为了替旧主报仇吗?
元成带着精锐部队和大部队分散,被困在白沙坡,活活饿死,这件事情王丰是知道的,只是,元成并没有后人,王商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说元成有后人?
王丰迟疑地看向了林乐霜,不知道为何,他觉得外甥女能给他一个答案。
林乐霜却不说话了。
谢旭这件事情,只怕谢旭如今都不知情,当谢旭在偷偷地关注她的时候,她也在观察这谢旭的行止。
两人毕竟曾经生活过那么些年,林乐霜能够确定,只怕这个时候的谢旭,真的以为自己就是谢家三方的嫡次子,有着天生的好运气,背靠着东郡谢家这棵大树,又不用背负振兴谢家,振兴谢家三房的担子。
这个答案,她只能引导淮阳王和舅舅去发现,却不能自己说出来,这也是她的痛苦之处。
重生的秘密无法展『露』在人前。
若是暴『露』出来,在大兴会被视作妖孽一般吧。
林乐霜不敢冒这个险。
王丰失望地收回期待的目光,他在想什么呢?外甥女才多大一些,能够镇定的将这些事情埋在心里,搜索证据,已是不易。
“真是多事之秋啊,”王丰叹道。
王志问:“表妹,姑母可知道此事?”
林乐霜有些感动,当大家都在牵挂着王家的未来时,王志却是真正的在替她们考虑,她的眼眶有些发红,强忍住心中突然袭上的酸楚说:“尚未告诉母亲。”
王丰感慨地说:“先瞒着吧,只怕也瞒不了多久,王曼又开始活动了,大郎一直派人在盯着他,前一阵子在家养伤,闭门不出,后来又来谢我在他们二房自顾不暇之时,帮忙医治老夫人。这一阵子又开始活动起来,只是老夫人那里让王光看得紧,不让他接近。”
意思是等外祖母醒来,王曼是儿子,再也没有理由阻止他们接近外祖母了是吗?
林乐霜皱起眉头。
王曼是一定靠不住的,王汤呢?
虽然不知道王曼究竟知不知道静安师太的身份和外祖父未死的真相,但王曼和小娇能够联合起来害人,就说明他已经放下一切,站到了小娇一派去了。
若是让他奉养老夫人,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大奴在屋外清了清嗓子,大声通禀,说王曼和王汤兄弟两来看她们了,正在院子里等着通传。
林乐霜微微一笑,计上心来,笑着说:“舅舅,与其不断的猜测别人要做什么,不如用些他比较在意的钓饵让他『露』面了。”
言下之意,我们坐在这里不断的猜测王商要做什么,会做什么,却一点都『摸』不着头脑,不如,我们试试用王商在意的诱饵将他钓出来。
王商在意的钓饵无非就是静安师太和小娇一系,王曼究竟算不算一份,
王丰想了想,点了点头,对儿子王志说,“霜儿可真是聪慧,若是你也如此机智,我就可以不用这么『操』心了。”
“父亲,只能说儿子太孝顺您了,处处都像您,”王志笑着对答,上前将父亲扶起,请父亲进内室换衣服,袖子上和衣摆上都是明晃晃的茶渍,见客颇为不雅。
王丰忍不住好笑,在王志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