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一身轻松地回到了林府。
这一阵子,他极其小心谨慎,生怕让林乐霜发现了去。
好在他穿着林府苍头的衣裳,总是在僻静处溜达,偷听那些僮奴们的闲话,私下里了解林府的境况。
王曼心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说,林乐霜太狡猾,不容易对付。
她不仅将林简拿下,拉了小娇下马,又将夏姬拉做自己人,在林简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还有薛神医做靠山,研习医术,且还能练兵,隐隐有着将林府的势力全部握在手中的态势。
上一次的惨败,让王曼并不敢再轻敌,如今,林乐霜更加势大,背后有着稳固的靠山,更加难搞了。
能够等到小娇的消息,让惶惶度日的王曼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到了半夜时分,藏在王曼枕边的绿『色』小蛇,突然昂起头来,发出嘶嘶的叫声。
王曼猛地睁开眼睛,顺着小蛇头对着的方向望去,就见一只翠绿的小蛇从窗棂处爬了进来。
小蛇伸着头,也对着枕边的小蛇发出嘶嘶的声响,两只蛇很快就交缠在一处,头互相地触碰着,尾巴连着尾巴,头挨着头,像是共用一个身子的双头蛇一般,滚到了王曼面前。
王曼取出小蛇嘴里咬着的管子,从里面倒出一张符纸,又点起烛火,将符纸折叠起来,沿着斜角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将符纸搓成条,烧成灰,放入了管子,重新塞进小蛇的嘴里。
他轻轻地吹了几声口哨,两只小蛇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小蛇沿着来时的路,爬了出去,另一只尾随相送,也跟了出去,过了一刻的功夫,才慢悠悠地爬回来,依旧盘在王曼的枕头边上。
王曼看着外面苍茫的夜『色』,许久之后,才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王曼早早起来,进过朝食之后就出了府。
林乐霜则召集了苟乙、唐安、林保三人在一起商议。
苟乙昨晚上已经将小娇传给王曼的符纸重新画了几张,唐安拿着张符纸,琢磨了半响,只是觉得眼熟。
“大娘子,这张纸瞧起来像是图符,实际上却并不是真正的符,只是瞧起来有些像而已,至少是我唐安从未见识过这种符咒,”唐安说。
林乐霜点点头,“这本就不是什么符咒,想来是用来传讯的。只是要请唐师傅解一解。”
唐安再次摒住呼吸,认真看去,依旧是不知所云。
一旁林保将王曼对着烛光所有的折叠之法,展示了一遍,因为隔着远,并不能瞧得太仔细,只能粗粗做了一番比划。
唐安也就将符纸折叠了数次,尝试着找出传信之法。
一直没有作声的苟乙,突然说:“大娘子,唐公子,我并不了解这些符咒,只是仅从笔法上来看,觉得和那些阵图极为相似。”
林乐霜认真一看,果然觉得其中流转的画意颇有些相似之处。
唐安将图纸,又折叠了一番,点了点头,“苟乙说的甚是,这些符咒像是和这些阵图从一个地方出来的,折叠之后,每根曲里拐弯的线条都像是一个字。”
一个字?
林乐霜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将唐安折叠过的那张图纸拿了过来,发现从某个最适合的角度折叠过后,咒符两端的图案合而为一,便形成了连续的歪歪扭扭的线,这些线的突出部位不同,扭转得角度不同,若是将他们当成一个一个的字,倒真的能说得通了。
只是,这是哪一国的文字?
西越国?
林乐霜见这些“字”仔细研究了一番,虽然西越国的文字就像是些扭七扭八的楔子,一样古怪难看,但和这些“字”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对应关系。
她颓然地将图纸放下,『揉』了『揉』眼睛,“看不出来。”
苟乙又将这张纸拿了起来,眯着眼睛,对着光看。
林保见他的样子,点头说:“那人就是这样对着烛火看的。”
苟乙看了许久,“兴许是他们约定的一种传讯的方式,只是这种方式也应当有母文的,没有母文,不容易表达出来详细准确的讯息,容易产生误会。”
“不如将马盗首唤来看看,说不定能够看出什么,”苟乙迟疑了一阵说:“马盗首以前打家劫舍,盗贼们相互联络都有一套暗语,这些暗语的编造和这套图符应当有异曲同工之妙。”
唐安眉心的红痣变得更加的明亮起来,身子斜靠在案几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没有人否决这个建议,林乐霜说,“可以,将马盗首请来吧,免得他总是悲情伤怀的,振作不起来。”
马盗首来的时候,唐安眯着眼睛,像是已经睡了过去,只有眉心鲜亮的红痣彰显着他在紧张地思考某件事情。
唐安的那绺银发也非常引人注目,蹭着这红痣,让整个面容有了些许妖异之感。
“不知大娘子找臣来有什么事?”马盗首自从看了林乐霜练得兵之后,便自认为是林大娘子的家臣,行动做事必自称臣。
“你看看这个图案,有什么想法?”林乐霜抬了抬下颌,苟乙连忙将符纸递给马盗首。
马盗首觉得这几人的神情之中带着莫名的期盼,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