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国太子见过淮阳王和堂上辈分最高的谢老夫人,就直接问起了林家的两位夫人,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王志觉得来者不善,清河国太子像是为了武安来找茬的。
王氏本来就觉得这位太子长的凶悍,野『性』难驯,听了他的问话,腿就有些发软。
蒙氏伸手轻轻地扶了儿媳一把。
等到王氏反应过来,婆婆对她做了些什么之后,顿时脸『色』飞红。
做儿媳的,反而……
她勉强按捺住心情,迎着众人看过来复杂的眼神,直视着清河国太子的眼睛,吞了口口水道:“我便是林夫人,不知清河太子有何事垂询?”
身为晚辈,自然要挡在婆婆前面。
林乐霜在堂下听得母亲这般,知道王氏已经用了极大的勇气来面对。
她不由得有些心酸。
手就不由得伸向了腰间系着的荷包。
林山冷冷地看着清河国太子,林先的手已经扶在了腰间的佩剑剑柄上。
在场的人都知道武安郡主在长公主府上闹的那一场。
顿时鸦鹊无声。
清河国太子出人意料地施了一礼,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林夫人,孤代妹妹给您赔不是了。”
王氏本以为清河国太子是来兴师问罪的,已经做好了训斥对方的准备,听了这样的话,竟然有些转不过来。
她沉默着。
清河国太子就躬身不起。
“罢了,罢了,人已经……,”蒙氏苍凉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顾及着谢家开赏梅宴,下面的话就断了。
明显,林老夫人出来应对比林夫人要老辣的多。
王氏也反应过来,立刻上前一步,扶住婆婆。
既然自个笨嘴笨舌,不如就拱卫着婆婆就好。
蒙氏此言便是出言试探,想知道清河国太子究竟为何而来。
前一阵子,清河国太子托敬武公主****来说亲,让蒙氏和王氏觉得非常诧异。
这样的婚事,谁敢定下来呢?
说不定清河国太子觉得武安郡主消失和林家有关,林家的庶女已经死了,娶回林家的嫡长女折磨报仇呢。
林乐霜可是林家唯一的嫡女,名声好,长得好,聪慧胆识不输男儿,可不是给诸侯王孙们糟践的。
之前他们还担心着,清河国太子是不是和武安郡主一般粗野,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在暗处下手。
现在,孙女已经和淮阳王定下了口头婚约,蒙氏的腰板也硬了起来,更加有了底气。
若是这会子清河国太子依旧抱着什么折辱林家嫡长女的心思,道个歉,想来个化干戈为玉帛,蒙氏一定会让他好好吃个苦头。
好叫清河国太子知道,林老夫人可不是林夫人,林家虽然是新贵,林简虽然在家闭门思过,可也不是谁想拿捏就拿捏的。
林玉雪再不是个东西,也是被武安郡主连累的,也是林家的孩子。
武安派了那么多的侍卫,夜间闯入林乐霜的院子,意欲毁了林家的女儿,这样的仇恨,即便是武安的尸体烧成灰,丢在大路上,被千人踏万人踩,也难解林家心头之恨。
只是对方做出一副沉痛的样子,前来领罪,蒙氏怎么也要做做面子。
她说的模棱两可,含义颇多,怎么理解都可以。
清河国太子立即颤声道:“林老夫人,武安……武安在家里被娇宠惯了,做出了不少背拗之事,父王也是气的不轻,无奈之下,将她送到了长公主的府上,希望她能收敛些,谁知道……竟然惹下了这般祸事,父王知道武安做出了这样的事,气的都吐了血,但也于事无补,请林老夫人恕罪。”
这话粗粗听起来,倒像是那么回事。
只是可惜,林家的三个女子,除了王氏,都精明的很。
林乐霜听话听音,觉得清河国太子几次三番之事都是在试探林家的态度。
若是清河国太子真觉得对林家有愧,又何必如此。
岂不是应当亲自****谢罪吗?
在谢家的赏梅宴上,大庭广众之下来这么一手,就是想让众人觉得清河国太子和武安郡主不同。
而且,当众道歉,一般意味着借众人之势,让林家当众表示不再记仇。
那么,林家和清河国太子之间有什么仇呢?
在明面上,武安郡主带着林玉雪和骑奴双飞,做下了丢下贞节之事,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再想起来第二遍。
清河国太子却偏偏当众提起。
这岂不是当众让林家难堪?
难道清河国太子觉得林家不忿武安所为,将武安失踪之事和林家关联了起来?
虽然这件事情不是林家做的,其中还牵涉了谢家和王家,但是清河国太子却是不知道,又或者听到了什么风声?
武安去了那里的知情人,都在揣摩着清河太子此举何意。
姜还是老的辣。
蒙氏叹了口气,声音悲凉,“养下不肖的孙女,真是……儿孙都是债,老婆子年纪大了,这些不快的事情,不想再提,清河太子,不必如此多礼,老婆子受不起。”
此言一出,在场的夫人们都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