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松园送摇椅的人已经提前得了嘱咐,放下就走。
云妈妈只好又找了梅园的一帮侍女们将这摇椅抬到了松园。
王氏一向软和好说话,云妈妈最喜欢侍奉的主子就是她。
连王氏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云妈妈怎么能不和林简着急?
在云妈妈的心中,自个还是王家陪嫁带来的奴婢。
虽然以前犯了错。但自从被大娘子收服之后,云妈妈一点别的心思都不敢有,就怕主子翻旧账,将她弃了。
王氏方才那句话,才尽显了世家女的霸道的本质。
摇椅若是留在了梅园,云妈妈就不用留在梅园了。
若是被大娘子知道,自个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怎么还会留她在王氏身边侍奉?
只怕比王氏还撵她撵的快些。
“大将军,夫人的屋子放不下这张摇椅,”云妈妈沉着脸又说:“这摇椅的颜『色』也和夫人屋子里的配饰不搭调,大娘子曾经说过,夫人的病情要以养心为主,屋子里的东西,每一样都要让夫人看了舒心,这摇椅放在那里有些突兀,夫人见了心中不喜,特特叫老奴将它送回来。”
云妈妈也是豁了出去。
万一一句话惹了林大将军不高兴,给她一个窝心脚,半条命就没了。
林简继续喝茶。
云妈妈咕嘟着嘴站在那里,也不做声。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是我考虑不周了,”林大将军喝了一肚子茶之后,决定采取怀柔之术。
饭要一点点的的吃,地盘要一点一点的争。
现在的时机吗?
还是要以德服人。
这次就算是一个不成功的试探吧,林大将军总结了一番。
云妈妈一愣,连忙谢过林大将军,拔腿就走,生怕晚了一点,林简又改变了主意。
看着历代家主都坐过的摇椅,林简苦笑了两声。
这摇椅还是从海那边的番国流传来的,林家老祖宗非常喜欢,觉得在上面休憩别有一番滋味,比罗汉床和胡床舒服多了。
后来,这摇椅就放在家主的书房,一代代的传下去。
就像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只有家主才能坐这把摇椅。
林简并不怎么喜欢读书,用这把摇椅的机会很少,大多数室内时光,他都喜欢跪坐在席子上看歌舞伎的表演,又或者歪在榻上听人禀报事情。
更何况,以往意气风发的林简,能有多少室内时光呢?
要不是今天在王氏那里破天荒地看了会子兵书,他也想不起将这把摇椅搬到梅园。
没想到,王氏竟然如此嫌弃。
林简看看这张摇椅,小声嘀咕,“其实也还好吧。”
仔细端详一番,“难道很难看吗?”
凝思了一会,嘀咕:“还看了不喜。哼,老奴才,就差指着鼻子说看到我就不喜了。”
然而,这些怎么能给林大将军带来什么困扰呢?
胜败乃兵家常事。
不要将一城的得失放在心上,要有大局观。
最关键的是他这个人要进去,进到王慧娘的心房里去。
这张摇椅能不能进去,压根不算事。
林简越想越有理,将这件事情就这么抛之脑后了。
然而,林乐霜却没有抛之脑后。
云妈妈自然是加油添醋地汇报了一番,将林大将军的不轨之心分析的格外透彻。
林乐霜暗暗咬牙,父亲真是会下手。
柿子尽挑软的捏。
又欺负软糯心软的母亲去了。
她和俩个哥哥商议好,一定要整治一番父亲,才能出了这口气。
林简风平浪静地又过了一天。
王氏干脆就在她的床与林简读书的案几之间放置了一道琉璃屏风,将眼不见为净奉行到底。
那琉璃屏风倒也不怎么遮光。
林简拿着那卷竹简,在窗下读书,也不挑剔没有合适的卧具了,规规矩矩地跪坐着,就像是苦读的学子一般。
遇到有什么不太明白,还会讨教王氏几句。
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
这一日的早餐,林乐霜和两个哥哥提醒林简,淮阳王和云大儒约定手谈的日子到了。
林简压根不想出去应酬。
这几个人都瞧他不起,他对于下棋的兴趣也不是很大。
虽然人人都说,观棋如观人。
林简却觉得他的满腹韬略是看不出来的。
“毕竟人家指明是要在梅园对弈,可不是要梅园的主人出面吗?只是母亲的手受伤了,父亲再不出面,是不是显得我们待客不周?”
林乐霜笑嘻嘻地说出了让林简大为光火的话。
奈何,林简压根不敢对女儿发脾气。
林山也点头,“舅舅上次和父亲吵得厉害,的确应当借此机会化解一番。”
林简心中暗想,什么借机化解一番,王丰只会给我看白眼。
我才不去做受气包呢。
“云大儒和淮阳王手谈,想想都觉得有意思,母亲若是手伤不碍事,干脆和我们一起去吧,这样才显得主人家诚心呢,”林先有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