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这一阵子帮着元平处理朝事,均是在暗地里进行。
毕竟淮阳王的身份特别,皇帝并不想一开始就引起各方的阻力,弄得弟弟先要分心对付这些臣子们。
一切以熟悉朝中大事为先。
这一阵子,元明忙的脚不沾地,元平恨不得倾囊相授。
宗庙祭祀里的灯花更是让元平做下了决定。
是时候将小十三推到众人面前了。
打够了哈欠的朝臣们慢慢清醒过来,觉得今日的淮阳王与平时不同,身上展『露』出让人无法移目的光华。
淮阳王带着高高的冕,上有九旒,这是最高位的诸侯王的王冠。
天子为十二旒。
这样的元明给人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林简站在女婿身边,自觉自个被比到了尘埃里去。
淮阳王的身材修长高大,穿着玄『色』的朝服,上面绣着华美的龙凤山水纹,领袖之间用酱『色』绣着云纹,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耀目的光华。
腰间紫『色』的腰带,层层叠叠的缠绕,依旧凸显出来淮阳王细瘦结实的腰身。
宽肩细腰,面如冠玉,发顶上带着尊贵的九旒之冕,这让每一个人见到了都觉得似天神下凡。
往年的淮阳王不是没有穿着诸侯王的朝服出现过,只是都没有今日这么让人从心底震撼。
朝臣们此起彼伏的哈欠声渐渐的微不可闻,取而代之的是肃穆。
这大约就是帝王之气给于人们不由自主的震慑了。
林简的眼睛微眯,这样的女婿不是天子,谁是天子?
众人默默地等候着元平上朝。
巫师们和小黄门都在殿外等候,只等皇上发话,他们就立即挨个窜入宫中,开始驱逐疫鬼的仪式。
然而,皇上久候不至。
朝臣们小声议论着,淮阳王对面站立的清河国太子神『色』难明,时不时将眼睛看向淮阳王。
终于,中常侍匆匆忙忙地来了,尖着嗓子说:“皇上身体不适,将大傩之事交与淮阳王主持。”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淮阳王的眼神就发生了变化。
清河国太子的一双鹰眼之中闪现浓浓的嫉恨。
为什么皇上这么喜欢小叔,要将他想要的全部都给小叔。
皇上在宗庙祭祀之时,压根没有想起来还有他这个侄子在长安城。
眼下又说身体不适,将这样的大事交给淮阳王处理。
明摆着皇上想将皇位禅让给十三叔。
这怎么可以?
清河国太子的袍袖之下,两只手紧紧地交握在了一处。
元明方才站在殿堂上,一直在默忆着整个仪程。
他素日里压根没有注意过这些,每年的祭祀只是点个卯,就魂游天外了。
今日,皇兄对他给予无限期望,早早就为他铺了台阶。
他怎么能够让皇兄失望。
“臣接旨,”元明接了口谕,便转过身来,对着殿上的朝臣们说:“本次大傩,孤代替皇上主持,议程不变。”
朝臣们虽然有些不认可,但也说不出什么来,都唯唯诺诺地应了。
皇上真是狡猾,这样的场合竟然托病不出为淮阳王造势。
因为淮阳王虽然留在长安城,却从来不参与朝政,这让朝中的某些人虽然提防着淮阳王,却也提不出太多的借口。
现在,皇上身体不适,又是在腊日这样的日子,交给淮阳王来主持,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论起来,如今在长安城中和皇上的血脉最近的可不就是淮阳王么?
即便是几个最喜欢进言的铁嘴御史,想出言反驳,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这一次,元明并没有遭到什么抗拒。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中常侍见到朝臣们的反应,偷偷地松了口气。
立即转身离开,亲自去告诉皇上这个好消息。
林简虽然没有出声,眼睛却贼亮。
虽然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他也还是知道的。
军中的主帅不在,自然是副帅执掌大局,若是主帅一直不出现,副帅和主帅又有什么区别?
这意味着什么,林简非常清楚。
他得意地看了看起初想和他拉远关系的朝臣,你们现在势利眼,以后可千万别来巴结我。
我林简可不是什么君子,很记仇。
不管朝臣们肚子里都有什么打算,面上大家都不显,都静静地看着淮阳王的表现,这其中也有清河国太子。
身为太子,在清河国国内,他经常跟着父亲一起祭祀,祭祀的礼节他全部烂熟于心。
而淮阳王从来都没有在朝堂上议论过朝政,祭祀的时候也压根不出声。
清河国太子不相信淮阳王能够顺顺当当地通过这一场考验。
事实上,就连元平都有这个担忧。
中常侍将殿堂上众人的反应禀告给元平之后,元平松了口气,另一口气却又提上了心头。
小十三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有着洁癖,所以也不喜欢参加宴会,更不喜欢多言。
这么多年,小十三虽然聪慧,但压根不愿意上朝,只在背后掌管着“飞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