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斤黄金并不是个小数目,就这样还说委屈了自家的女儿,若是不委屈……这林家的聘礼该有多么……
卢夫人咋舌。
前来观礼的左邻右舍和亲戚们,个个都艳羡不已。
不得不说,林家真是大手笔,兴许是觉得给的压箱的金子还不够多,又送了堆积如山的绫罗绸缎、珠玉摆件,样样都不是寻常之物,再加上琅琊王家家主夫人亲自送聘,更是加重了聘礼的份量。
谁能想到卢家的女儿竟然能够攀得上这样好的亲家。
精明人已经开始打起了卢大郎的主意,想等送聘的人一走,就打探卢夫人的口风。
而未出阁的小娘子们却关心的是旁的事。
按照习俗,俊秀儒雅的林山抱着大雁站在卢娘子的窗前,任由屋子内外的人明着暗着打量,强做镇定的面上有几分难以掩藏的腼腆和窘迫。
这让在窗后陪坐的姐妹好友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卢娘子的脸像块红布,林山也只比她好了些许。
小娘子们抿着嘴笑个不停,间或还要打趣。
“林家三郎真是面嫩的紧,让人好生怜惜。”
“你在卢娘子面前说,岂不是让她呷醋?”
“她找了这么好的小女婿,我又没有,让她呷几口干醋也是该的。”
卢娘子原本一直娴静地埋着头任由姐妹们嘲谑,这会子忍不住接话:“原来你是急着找小女婿啊,早说么。”
“你……”
然而,被谐谑的对象已经换了人。
屋子里又传来了少女们快乐的笑闹声。
远处的卢大郎抽了抽嘴角,皱着眉头朝窗子的方向看了看,可并没什么用。
他想走过去和林三郎说几句话,可又想不出什么话题,而身旁的林四郎还津津有味地听着,时不时还笑嘻嘻地看看自家三哥。
卢大郎心里暗自懊恼,他就知道妹妹这个『性』子要不得,早就嘱咐过许多次,今日务必要以贞静贤淑为要,她可好……
这样的日子,就算是再不害羞也要做出害羞的样子来啊。
林三郎一定会觉得妹妹是个长舌『妇』吧。
卢大郎在心里叹气。
他的这个妹妹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林山乃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这些小娘子们在窗后围着卢娘子戏谑的话语怎么能逃脱他的耳朵,真没想到,卢娘子竟然如此“悍勇”。
一般人家的小娘子,到了这个时候,只能红着脸任由旁人笑闹的份了。
她倒是爽直。
林山的唇角微微翘起,面上却似乎更加腼腆了。
少年郎穿着王氏和蒙氏精心挑选出来的大氅,轻巧、暖和又十分的美观,冬日里的寒气并没有什么影响,就连怀中的大雁,来之前被灌了些浊酒,老实地卧在他的怀中,散发着热气。
尚未完全长成的身量,带着一股子少年人独有的挺拔之气,颇有几分出尘。
卢娘子趁着女伴们笑闹的功夫,偷偷地朝外瞅了一眼,过了今日,这样的好夫君就是她的了。
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
秦侍郎和卢大人并不相熟,又近着年关,诸事繁忙,等到知道林家去了卢家下聘,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再三确认之后,秦侍郎在家中长吁短叹,“卢家的手怎么就这么快呢。”
又不断地追问秦夫人带着女儿拜访林家的点点滴滴,“你们去林家,见了林老夫人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不是说林老夫人挺喜欢女儿的吗?”
他就是不明白,林家怎么这么快就定下来了林三郎的婚事,秦家的家世和女儿怎么就没有入林家的眼呢?
原本还打算等到正月过后,借着冯夫人和林老夫人多来往几次,再慢慢叙亲。
现在,什么步骤都用不上了。
秦夫人也『摸』不着头脑,一切都很好啊,而且当日同去的冯夫人还是林老夫人的旧识,和秦侍郎翻来覆去地琢磨了半天之后,实在有些气不忿,道:“林家不是还有一个郎君?”
“你懂什么?”秦侍郎发脾气:“林三郎是林家的嫡子,排行为长,目前尚在幕府做事,并无品级。林四郎现在就已经是寝郎了,王妃入了淮阳王府,他的婚事,水涨船高。”
林家最好抢的就是林三郎了。
谁知道,卢家手这么快。
若不是林三郎尚无品级,林家也不会和卢家看上眼吧,这可真是……秦侍郎惋惜的厉害。
秦娘子知道了,嘟着嘴向身边的侍女抱怨:“世上比林三郎优秀的男子多了去了,林家瞧不上我,难道我就瞧的上他么?”
自从在林府门口一遇淮阳王,秦娘子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旁人。
林三郎又算得上什么?
只是林家没有瞧上她这件事,的确让人生气,难道她还不如姓卢的?
秦侍郎嗟叹了一晚上,依旧下定决心,想将秦娘子嫁到林家去,的确如夫人所说——林家不是还有一个儿子么。
“这次可要手脚快些。”
秦夫人压着一肚子的牢『骚』和不满去冯家小坐,冯夫人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当初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