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不在?”林先有点奇怪。
淮阳王一直没有出声,神色冷清,好像两个人说话完全不干他事,这个时候突然插了一句:“三郎没来。”
卢大郎:“……”
行了礼之后,他只顾着和林先说话,全然忘了身边还有这么个权贵拐弯亲戚。
卢大郎一下子紧张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林先跳了起来:“搞什么?为什么又不告诉我。”
出门前,妹妹就说有事要问三哥,他还以为妹妹要问妹夫的事情,就乐呵呵地走了。没想到,妹妹竟然留了三哥这么久,显然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就瞒着他一个。
淮阳王没出声。
这里人多嘴杂不宜多说。
淮阳王转过身子,冷冷地看了跟在身后的范充依一眼,那一眼毫无感情,像是警告,又像是威胁,成功地让范充依停下了步子,低下了头。
林先道:“我要回家看看,就不和淮阳王一起用午膳了。”
卢大郎立即也道:“我陪你一起。”
“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林先拍了拍卢大郎的肩膀,“别再给人留下话柄了,你现在可是戴罪立功。”
说罢,林先笑嘻嘻地回头看了范充依一眼。
卢大郎立即挺了挺身子,点头道:“好。”
淮阳王道:“一同。”
林先:“……”
看来今天是必须要和妹婿在一起进午膳了。
……
范充依见到卢大郎,便明白今儿林先在皇上面前讲的那个讨厌鬼是谁了。
她气冲冲地回到寝宫,让采荷去打探消息,果然情况不妙。
“林家,又是林家,”范充依气愤地摔了桌面上能看见的东西。
这林家真是多事,打,打不过,拉,拉不动,就连卢家都护的那么紧。
卢娘子还真是好命,竟然攀上了林乐霜这棵大树。
范充依摔够了东西才坐在榻上喘气。
她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自个费尽心机讨好那个衰老的老头子,又有什么用,老头子见了淮阳王就如同见了心爱的儿子一般,恨不得什么都给他。
到头来,她还是要被淮阳王和林家踩在脚下。
采荷大约知道一点范充依的心结,便去找了侍卫,拜托他们帮忙传了话,将谭女史从鸿胪寺请了来。
正是午膳的时候,谭女史倒也行动自如。
实际上,鸿胪寺的那些大人们并不愿意和谭女史共事,对她隐隐有些排挤。
谭女史在长公主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惯了,即便是当初拿着天子节仗出使西域三十六国,也是便宜行事。
到了鸿胪寺不过是个名不见传的六百石的女官,头顶上还有许多官员掣肘。
谭女史难免有些手高眼低,适应的很艰难,再加上内心的愤恨和伤痛,诸多的不顺,让她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从容,变得有些愤世嫉俗起来。
有很多人在顺境如意的时候能够保持良好的品质,一旦到了逆境或者遭遇伤害就会像变了一个人,变成自己曾经最不齿的那个人。
谭女史便是如此。
她迅速地和范充依勾搭在了一处,但对于敬武公主的勾搭,她还是没有放在眼里。
长公主不给她的,她会从范充依那里得来。
只是,这些她都尽量做得小心谨慎,不让旁人发觉。
“怎么能随便请我来?”谭女史一来就面露不悦,“贵人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吗?”
言下之意,没有天大的事情就别来找她了。
采荷笑着道:“充依娘娘今儿去了未央宫,因为林家和淮阳王的事情,正在屋子里闹脾气,我瞧着充依娘娘需要见女史大人。”
谭女史似信非信地看了采荷一眼,这才走入了寝殿。
寝殿的案几上光秃秃的,一地的碎瓷渣,范充依衣服还未换过,发髻散乱,恹恹地坐在榻上,神情呆滞。
谭女史忍不住皱了皱眉。
“充依娘娘答应过我什么?难道您忘了吗?”
谭女史将两只手插在袖子里,闲闲地问。
范充依抬起头来,见是谭女史,身子扭了扭,声音小小地道:“没忘。”
谭女史又道:“当初充依娘娘拜我为师时,野心勃勃,斗志昂扬,现在为了什么,如此消沉。当初我以为发现了能够和长公主比肩的女人,却原来不过是一场误会。”
“既然充依娘娘愿意做地上的麻雀,羡慕地看着天上的凤凰和孔雀飞舞,臣也不再为难充依娘娘,师徒之说就当没有这回事罢。”
说罢,谭女史施了一礼,转身就走。
“师傅留步,”范充依急了,匆忙跑过来,踩着碎瓷渣子,差点滑倒,她全然不顾自己的狼狈,拦住谭女史道:“师傅说的是,弟子一时想错了,请师傅原谅我这一次。”
范充依好说歹说,才将谭女史劝了回来。
采荷过来将地上的碎瓷渣子拾掇干净,倒上茶水。
谭女史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范充依支支吾吾地激昂事情说了一遍,垂头丧气地道:“弟子想着再怎么努力,在皇上心里,都比不上淮阳王一根小指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