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
维克托挣扎着摆脱恐惧的牢笼,忽然一道刺眼的阳光挤入了他的眼帘,令他难以适应,许久后才缓过来。
天已经亮了,树枝上的鸟儿在鸣叫,那个女人正坐在前面光滑的石块上,饶有兴趣的望着他。
不远处的篝火早已浇灭,提着裤子的奥利佛从马车后边绕过来,朝所有人吼道:“你们在磨蹭什么呢?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赶路?”
维克托急促的呼吸慢慢缓和,他看向面前的女人,尴尬得笑了笑:“做了个噩梦。”
阿曼达的嘴角扬了扬,她身后的艾洛德已经捡起了自己的物品,用嘲讽的语气朝维克托道:“某人自告奋勇要守夜,但自己却睡着了,真棒。”
维克托懒得理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准备去坐车。
阿曼达盯着他看了好久,这才开口:“想要睡个好觉,你可以找我帮忙。”
维克托深深吸了口气,眼珠子转了下,但什么话都没有说。
之后,他们三个再次搭上了奥利佛的马车,往加奈达州的边界而去。
调查员们缩在车棚里,彼此没有话题,可谓无聊透顶。
昨晚噩梦中的场景不断浮现在维克托的脑海中,令他久久难以释怀。
那太真实了,能感觉到疼痛,除了爱丽丝的头颅外,没有其他光怪陆离的画面,完全不像是梦境。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维克托明明是从秘宿中退出来的,本人应该马上就会苏醒,但他却进入了睡梦中,像是意识还没有回到现实,就被一股力量给拖进了噩梦里。
上一次做这么诡异的梦,还是在被蠕动原生质给寄生的时候,那是入迷前的征兆。
“难道说我又要入迷了?”
维克托不免一阵心惊胆战。
“不对啊……”
他能感觉到自己没有抵达研习密传的阈值,精神体在秘宿中也看不到身上的蠕动原生质,根本没有入迷的症状。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真的就只是意外?
再度深深吸了口气,维克托看了阿曼达一眼,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之前在火车上,他们三人遭到了东部势力派来的先见者袭击,虽然解决了对方,但难说还有没有别的人依旧盯着他们……
昨晚上的噩梦如果是敌人在尝试攻击他的心智呢?
醒来时阿曼达的提醒再一次回荡在了维克托的耳边,他思索着,如果再度发生那种情况,确实可以让阿曼达通过他的梦境看看,到底有没有人在暗中作怪。
车辆行驶在傍晚的时候,奥利佛终于把他们带回了自己的家。
那是一栋用石块垒起来的房子,外观特别简陋,前面被树枝绿篱给围出来了一个小院子,养着几只火鸡。
艾洛德拿出地图,指出这里大概刚刚进入加奈达州的境内。
维克托不由得再度感慨老猎人的行迹,他来往狩猎地点的路程真就有整整两天,独自一人住还敢离家这么远去打猎?
方圆几十公里没有人烟,等会太阳下山了,这片地区又会漆黑一片。
“已经习惯了。”奥利佛给门外边挂着的火把浇上黑油,点燃了照明,“我不在意自己哪天会葬身郊外。”
“从这里到最近的城镇要走多久?”阿曼达问他道。
“徒步再走个两天吧!加奈达州的南部都比较荒,你们是要去圣多昂哥地区对吧?”奥利佛回答。
“那么最近的列车站呢?可以前往里尔奎的。”阿曼达继续问。
奥利佛沉默想了想,突然说道:“那边的铁路坏掉了,可能你们得徒步过去。”
“徒步?那可得走多远?”阿曼达微微张嘴,她心里有点埋怨,这件事情一开始奥利佛怎么不早说呢?
“没办法,铁路坏了很久了,加奈达州的政府把预算都投到了别的地方。今晚你们可以在我家暂时休息,明天再赶路吧。”
奥利佛说完,就开始在院子中间生火,准备把打猎的收获挂出来烤熟。
阿曼达几人对加奈达州的地形根本就不熟,仅靠一张地图完全不可能走到圣多昂哥地区,更别说里尔奎了。
奥利佛的马车还停在一边,她想了想,突然对奥利佛说:“我有个提议,比如……再支付给你一笔钱,然后你把我们送去圣多昂哥地区怎样?”
奥利佛坐在火堆旁,抬头看着她:“那可太远了,路途起码是我们之前回来的三倍距离,就算是我也没有离家这么远过。”
阿曼达抽出一叠纸钞在面前晃了晃,将奥利佛给惊住了。
他张了下嘴,内心里甚至都开始怀疑,眼前的三人到底是不是讨债公司的,怎么这么有钱。
“怎么样?你会考虑吗?”
阿曼达给出一个建议,而奥利佛则在仔细权衡着。
维克托忽然发现,这家伙的表情有些怪,害怕的眸光中突然迸发出了一瞬的狠辣。
“成交!”
“等一下。”维克托突然好奇地打断他们,“您住的地方离别的居住地这么远,要这些钱干嘛呢?”
这个问题就连阿曼达都没想到,她以为对方收了钱就会办事,从未考虑合理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