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季换澜吃的是提心吊胆,头也不敢多抬,话也不敢多说,低头低的她胸口憋闷的慌,牵扯的脖颈的伤也在隐隐作痛。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季换澜抬腿就走,多一秒都没留。
她还特意改变了一下走路的姿势,模仿的村长老婆的样子,虽然没学的完全相似,倒也没让人察觉出来什么。
回到房间,季换澜赶紧直起身子喘了几大口气。
“这个沈熄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她把借来的衣服往炕上一扔。
里面穿着的是一件背心儿,以防捧着伤口。
“咚咚。”
“谁?”
“盛权。”
“进来。”
季换澜打开了小药盒,准备换药。
“我帮你吧。”盛权说,“你脖颈的伤你看不见。”
“放心,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同为天涯沦落人,想着相互帮个忙而已。”
闻言,季换澜反倒是笑了,“我也没怀疑你啊。”
都是表面的伤而已,自然谈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盛权拉着一把木头椅子过来,帮忙换药。
“忍着点啊,刚刚可能是穿多了,这个纱布都粘上了。”
连着伤口处的皮肉,自然是一扯就疼的。
盛权很有耐心,拿着棉签,一点点湿润伤口,慢慢拿下来。
“你可真有耐心。”季换澜忍不住说了句。
盛权一丝不敢走神,“你没有?”
“没有。”季换澜道:“这要是我自己,我直接扯下来了。”
“那怎么能行?来回扯,何年何月能好?你这地方伤的太狠,筋都要割断了,还有你的手掌也是,右胳膊不想要了。也真是不爱惜自己。”
季换澜垂眸,没说话。
今晚上吃饭,她全程用的木头勺子。
胳膊和颈部筋的伤,让她用劲儿捏筷子都会疼,而且胳膊都会发抖。
从医院出来之前,她特意去问过医生。
医生说,看她颈部这根筋的恢复程度,加之掌心割破的地方,很有可能她以后得试着用左手吃饭了。
左右手什么的她倒是不在意,只是恢复的慢,容易影响到她之后的事。
换完药之后,盛权说:“一定得忌口。”
“有什么好忌的?这里还能有海鲜啤酒?”
盛权诶了一声:“你还别说,我看那几个考察组的人,晚上的时候陆陆续续拉回来很多东西,保不准就有他们要吃的东西。”
“给。洗把脸,明早上七点我过来给你化妆。”盛权放下一支洗面奶。
“谢谢盛老师。”
盛权回头一笑:“别客气。”
季换澜没着急洗脸,而是站在窗户边儿看着前面大堂里的灯火通明。
因为这些人来,村长‘斥巨资’拉了根电线但大堂子里,生怕怠慢了这群贵客。
晚一些的时候,季换澜拿着洗面奶准备去厨房水龙头那里接点水烧上。
谁料,一阵脚步声传来。
“沈总,您就住二楼吧,二楼还有地方。”村长很是热情。
沈熄注意到了水龙头那里站着的女人,“村长去忙吧,我能找到。”
“好的好的。”
季换澜皱着眉头,默不作声的接着水,祈祷沈熄早点上去。
“季老师烧水洗脸?”
季换澜闭了闭眼睛,“嗯。”
沈熄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目光掠过她的手背,“方不方便借我一点儿热水?”
“一锅烧出来的,沈先生想用去锅里盛就行。”季换澜拧上水龙头,就要把一铁桶的水倒在大锅里。
就在她拎着铁桶到锅台边,试图用左手把桶弄倒时,谁料一只手出现在眼前。
沈熄嘴里还叼着大半截烟,身上穿着中领的深灰色打底衫,黑色的西裤熨帖的与大灶台格格不入。
他轻轻松松就将那一大铁桶的水倒在了锅里。
季换澜愣了愣,看他的脸一时间有些走神。
直至沈熄的目光投过来,她迅速挪走视线,干干巴巴说了句:“谢谢。”
沈熄倒没什么反应,而是蹲了下去,“这要烧火的吧?”
“嗯。我自己烧就……”
没等说完,沈熄就打断她,“你教教我。”
季换澜错愕回眸。
只见沈熄已经坐在了小板凳上,往灶台洞里添柴,“是要填满吗?”
金尊玉贵长大的沈熄,哪里会烧灶台啊。
即便是季换澜也是到了这里才学会的,她咽了咽口水,赶紧说:“不用您来。我烧就可以,您舟车劳顿,早点去休息吧。”
沈熄看了一眼她,几秒钟后,拿着嘴里的半截烟开始点柴。
也许是过于天赋异禀,沈熄一下子就把柴点燃了。
“烧着了就行了?”
季换澜叹口气,指着墙角:“拿那个吹筒往里面吹吹风。”
沈熄哦了一声,拿过来吹筒对着灶口吹气儿。
结果第一口气就把他自己呛着了,“咳……咳咳咳!”
季换澜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记得第一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