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很清楚少爷无比厌恶这种方式,可又不得不顶着巨大的压力在这里回话。
“谁动的手?”苍霖点燃一支烟。
管家手都攥起来了,吭哧半天都没吐出半个字来。
看见他这个反应,苍霖就知道是谁了。
只有他的父亲动手,管家才会不敢说话。
“父亲去哪了?”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老爷出去办点事情,说是会晚些回来。”
这个晚些,也没有固定是几点钟。
苍霖挥挥手,“除了在二楼做事的佣人,其余人都撤出去。”
管家哪里敢有异议,应下后赶紧溜走了。
虽说少爷没有继承老爷的衣钵,可骨子里的那股子狠劲儿,可比老爷要更见刀不见血。
苍霖独自一人抽着烟。
他不赞成父亲的举动,可又不能私自改变他的决定。
毕竟他们这一行里,做错一件事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抽完烟后,苍霖便走出了卧室。
隔壁的灯火还亮着,他示意二楼的佣人叫来一个医生给那个女人检查一下后腰上的伤。
那医生赶来时,特意跟坐在二楼客厅的苍霖提了一句:“少爷,这位小姐情况特殊。您还是不要掺和进这件事里。”
“怎么个特殊法?”
苍霖的模样是一顶一的好,更是这一带圈子中所有大佬的孩子里,最出类拔萃的。
纵然是个大少爷,却从不眼高于顶,更不欺负佣人,给予了他们应有的尊重。
以至于这些人私底下都会向着苍霖一点,许多事事先提醒一句。
就比如现在。
医生压低声音:“她就是那位詹老的学生。”
嗯?
苍霖眸光渐深。
怪不得看见她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很眼熟,但又没想起在哪里见过。
原来就是当初冯叔儿子总惦记的那个小女孩。
她也长这么大了。
“那她怎么会在这里?”
医生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偶然听他们说起,一开始好像是冯先生把人抓去了,为了跟詹老谈判。后来又被老爷带了过来。”
只需要一思考,苍霖就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了。
父亲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的行为,他早就知道。只是利用一个比他还小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姑娘生病了啊。”他被请过来日夜在这里待着,就是为了盯着这个姑娘的情况。
老猫纵然没有冯九那么光明磊落,可也担心詹老的学生死在自己这里。
“生什么病了?”
“好像是癌症一类的。”
苍霖惊愕:“癌症?”
幼时脑海中关于那个女生的画面陆陆续续的变的清晰起来。
那姑娘性情安静,神色素来冷淡,跟谁都不过多的热络,但又从不欺负别的人。
那样善良美好的姑娘,怎么会得了癌症?
“那她不需要在医院,或者是吃药吗?”
医生顿了顿,用极其小的声音回答:“……老爷嘱咐过不让给她送药。”
苍霖的脸色已经冷到了底,“你该给她吃药吃药。父亲那边我会说。再看看她的腰伤。”
“是。”
有大少爷的保证,医生自然敢去给那个小姐医治。毕竟老爷最是听少爷的话。
季摇清见那人进来自我介绍说是医生,眉心皱起。
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之前不是说让自己疼着么,怎么现在又是送饭又是送药医治的。
不过有这种好事,季摇清自然不会拒绝。
她趴在床边,医生掀开她衣服的边缘些许,便看到了那一处淤青。
不仅淤青,而且还肿了起来。
季摇清本就没什么力气行走,偶尔有力气动一动,腰却痛的不得了。
今天这一下午,她几乎都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会儿是实在饿的不行了才起来去喝了点水龙头里的水。
医生给她涂抹了一点跌打损伤的药酒,然后又放下了一份膏药,“小姐,这个您记得贴。”
季摇清趴在那里自己都起不来,只能简单应答一声。
医生走后,苍霖见她那间房里一丁点的声响都没有,却又没有关灯,便走了过去。
站在门口,他就看见季摇清喘着气,用两条胳膊努力的撑着床,试图起身来。
可力气不足,腰也疼,她尝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干脆趴在那不动了。
她伸出手想去拿医生留下的止痛药,可连那么近的距离都够不到。
这一刻,季摇清的眼底流露出了些许的狼狈与绝望。
她想,好在留在这里的是自己。
不然真的换做是季换澜,她肯定会跟对方打起来,指不定会更遭罪。
尤其还会让沈熄和詹老更加的担心。
就在她走神之际,一只手替她拿过来药,并且还递过来一杯温水。
季摇清挪动目光,看见了台灯旁的男人。
她垂下眸子,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也就不知道说什么。
她甚至连道谢都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