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胡云渺点点头,那点小心思竟是被燕绾看了个透彻。
既是如此,自然也就不必多说,该闭嘴就闭嘴,该当瞎子就当瞎子,安全第一,性命为上。
“不过,还是得谢谢胡姑娘。”燕绾拱手谢礼,“多谢!”
胡云渺回过神来,转身朝着外头走去。
“哎?”燕绾低唤。
胡云渺轻嗤,“你放心,这顿饭我是一定要蹭的。”
闻言,燕绾止不住笑出声来,“荣幸之至。”
“还有什么要说的?”胡云渺问。
燕绾想了想,“除了你自己身边的人,不要轻易相信他人身边的人,这世上恶意之事太多,心存歹念的人也太多,偶尔易容换皮,你防不胜防。”
“记住了。”胡云渺抬步往外走。
枝月近前,“夫人?”
“提个醒而已,怕她上当受骗。”燕绾重新回到原位坐着,“我怕跟他们较量,我只怕自己身边的人,因为我的隐瞒,不慎跌入别人的圈套之中,若是如此,我会自责内疚。”
枝月点点头,“胡姑娘也是良善之人,胡家与主上交情匪浅,若不是良善之人,主上是不会接触的。”
这点,燕绾也表示认同。
正说着话呢,燕绾眼神一瞥,当即便冲着枝月使了个眼色。
枝月当下垂下眸子,开始坐在边上剥核桃。
燕绾则一手翻着账册,一手提着笔杆子,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
“小姐?”惠娘回来的时候,将燕绾要的东西搁在了桌案上,兀自倒了杯水,“该备的都备齐了,小姐放心便是。”
燕绾放下手中的笔杆子,伸手打开了边上的油纸包,内里摆着她想要的东西,一些细碎的小东西,比如说针包,又比如说几圈金丝银线……
“有姑姑办事,果真是放心得很。”燕绾笑着,“如此便是了。”
惠娘放下手中杯盏,抬眸看了枝月一眼,继而坐下来,帮着枝月一道剥核桃,“今晚是做核桃酪?”
“是!”枝月点点头,“说是小公子和葛家小郎馋了好久。”
惠娘应声,“原来如此。”
“夫人的手艺你也是知道的,既是小公子和葛家小郎想吃,必定是不会经手他人。”枝月伸手剥着核桃,眉眼间含笑,“这不,掌柜刚到的核桃,趁着新鲜。”
惠娘“咔嚓”一声,捏碎了掌心里的核桃,仔细的剥着核桃仁,小心的搁在碗碟里,“小姐?”
“嗯?”燕绾抬头看了她一眼,其后继续低头翻着手中的账册,“姑姑有话不妨直说,这儿就我与枝月,没有外人。”
惠娘颔首,“奴婢在街上,好像看到了熟人,但只是一闪即逝,所以不太肯定。”
“熟人?”燕绾眉心陡蹙。
连带着枝月也跟着提了一颗心,当即抬头望着惠娘,“什么熟人?难道是燕莲儿?”
“是个男子。”惠娘解释,“不是燕莲儿。”
男子?
听得这话,枝月沉默,心头警铃大作。
“男子?”燕绾来了兴趣,“什么样的男子?是谁?”
惠娘摇摇头,若有所思的开口,“穿得一身黑,拐进了巷子里然后就失踪了,奴婢追了好一会,但没能追到,当时只是瞧了一眼。”
“你怀疑是谁?”燕绾眉心紧蹙,默默的收起了账册。
惠娘想了想,“像是大燕的朝臣,严大人。”
“严大人又是谁?”燕绾不解。
惠娘忙道,“这位严大人,此前是先帝的礼部尚书,后来城破,便也没了踪迹,生死不知。”
“严大人?礼部尚书,你为何这般熟悉?”枝月不解的问。
惠娘低眉瞧着手中的核桃,仔细的挑出了核桃仁,“当初小姐的名,还有他的功劳,连当初小姐……成亲之事,也是他一手操办的,所以奴婢对他也算是接触颇多。”
“如此一来,熟悉倒也情有可原。”枝月回答,“他若是没死,便算是命大,倒也没什么可说的,礼部尚书十有八九是个文臣,多半也没什么功夫吧?”
惠娘应声,“的确,是个文弱书生,倒是没什么功夫。”
“如此便罢。”燕绾松了口气,“多半也是为了活命吧?大燕经过动乱,已然不似从前,为了避免祸事,一介文儒跑到大周来谋生,实属正常。姑姑,若是下回见着,可酌情帮扶,到底是娘家人,能帮一个算一个,只是莫要太过袒露自己的身份,不要过多接触,免得旁生枝节。”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既是过去,那便都当做过去,莫要再计较前尘。
“是!”惠娘笑了笑,“奴婢知道轻重,也明白分寸,绝对不会让小姐难做,何况眼下当以小姐的婚事为重,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燕绾颔首,“你知道就好。”
“既然出现了,想必也不会走远,要不然奴婢……去查查看?”枝月瞧着惠娘。
惠娘忙道,“小姐,人既然走不远,还是莫要妄自打扰的好,来日若是逢着,便当是缘分,若是刻意追查,怕是要惹出祸端。”
“也有些道理。”燕绾瞧了瞧枝月,“莫要查了,逢着便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