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在自己的父亲知道她是亲生女儿,却不敢相认时;
更或许在他知道母亲早已离世,连一句道歉的话也不曾说时。
青玉苦笑,即使道歉了又怎样,又怎样,能让母亲活过来吗?
当年就是因为他的离开让怀孕的母亲整日郁郁寡欢,以至于难产而亡。
对于一个陌生人她可以包容,那是因为对方不欠她什么。
前世她曾救他一命,而他认了她做义女,如此也算扯平了。
而今生却知道,眼前之人并不是什么不相干的陌生人,而是她和二弟的亲生父亲,如此就很难不去计较了。
上官朴谦看到青玉无悲无喜的神情,心中苦涩。
他摸索了好半天才将一物从怀中取出来,递给青玉,她并没有接。
上官朴谦这才又当着她的面将手中之物一点点拆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发旧的红纸,青玉看着有些熟悉。
她不自觉的将荷包中自己收着的那半张残破的婚书取出来,和上官朴谦手中的一对比,细看之下,竟是同一份婚书。
青玉手中的那张早已残破不堪,看不清字迹,而他手中的那张,虽也残破,但上面两个人的名字很是清晰。
上官恒兴,愿明媒正娶沈氏羽柔为正妻,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吗?世间又真有几个男子真正做到呢。
青玉眼中的冷漠,就如一把利剑,直刺入他的胸膛,顿时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不知何时,上官朴谦嘴唇也被他咬破了皮。
血珠顺着嘴角往下滴落,许久才艰难的说道:“这份婚书在许久之前就在青城的官府备案了,等下回去为父就会将你母亲的灵位移入祠堂,也会正式将你和你弟弟写进上官家族谱……”
“那向雅芙和上官青宵呢,不知上官将军怎么处理?”论说此时此地绝不是讨论此事的时机,但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青玉却想问个清楚。
“为父会给她一份和离书,以后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上官将军趋利避害的本能倒是很高明,只是有些人和事,并不是一份和离书能解决的。”
青玉说着将那张婚书递还给上官朴谦,随即转身就准备离开。
“那我究竟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原谅?这话上官将军不必对我说,我也无权替过世的母亲说出原谅的话来。
不过有些仇我会亲自报的。”青玉头也没回,说完便快速离开了。
在前面一辆马车的老将军看到这一幕,摇着头直叹气。
他这个儿子呀,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太薄。
女儿和儿子不肯原谅他,就天天想着法的疼爱他们,难道做子女还能是铁石心肠不成。
再说玉儿那孩子,是最心软不过的了。
一次不成,多去见几次,总会有和好的时候,而不是在这空口白话,什么也不做。
只是此时却也不是纠结儿女情长的时候,朝局如此动荡,周围的几个小国,怕是又要蠢蠢欲动了。
或许要不了几日他就要奔赴北疆了,误会要解开才行。
这边青玉随着皇甫傲尘离开,随即去了皇宫。
如今跑了一个太后,皇甫慕辰和郭丞相都已被抓起来,其它一些小势力不足为惧,是时候去看看皇上身体究竟怎样了。
只是不论如何,那个人却不能继续待在龙椅上了。
别说七道罪状,就是十七道也罄竹难书。
皇甫傲尘的亲卫军将他二人迎进皇宫,很快就来到乾清宫。
现在整个皇宫的御林军,都被睿王控制起来,换成了自己人。
那些无关紧要的太监宫女们也都被暂时收押到一处,只带上京城稳定才能放出来了。
此时的乾清宫,除了几名侍卫看守外,周围一片寂静。
直至青玉随着皇甫傲尘来到床榻前,看着一脸苍白昏睡不醒的皇上跟前,二人相互对视一眼。
很快就见青玉从袖中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有大大小小许多金针。
青玉先是从小荷包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三枚解毒丸,碾碎了全部倒入皇上口中。
给他灌了两口水,青玉这才抽出最长的一根金针,直插头顶。
不多时就见一股黑血从鼻孔中流出来。
皇甫傲尘拿出手帕为他擦去,以免毒液再次顺着嘴角流进口腔。
一炷香后,鼻孔中终于不再流出黑血,青玉这才将那根金针拔出来。
随后又拿出一根金针直刺人中,没想到已沉睡了许久的皇上竟悠悠转醒。
瑞景帝眼神迷茫的看向四周,许久才将目光聚焦到青玉和皇甫傲尘的身上。
他神情先是一愣,随即又看向四周,除去这二人,殿内竟没有发现一个他熟悉的人。
沉默了许久,像是才认命般的苦笑一声。
这江山终究还是落入老九手中了。
但不论如何,总比落入老三那个逆子手中强。
那个畜生竟敢弑父,真是枉为人子。
“太子和丞相趁着皇上沉睡,将整个朝廷搅的乌烟瘴气,如今已被压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