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
辛慈看着手背的针孔,盘算着自己还要打几天补充营养的吊瓶。
门突然打开,陆谨言大步走进,坐在床边,身后是拎着餐盒的王景。
辛慈见了他也不说话,平静地看着陆谨言,眼神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悲伤。
男人接过餐盒,最上面一层装的是碗汤。
陆谨言最喜欢的就是给辛慈喂汤汤水水,把控住勺子中汤水的温度,再送进她的嘴中,就像给自己的养的小花浇水。
他一直把辛慈当做自己培养的玫瑰。
“今天王景从复杂,最终目的是要让你的天价合同失效,你让人干的?”
陆谨言不慌不忙,表情冷漠,依旧没什么变化,仿佛在说的只是某家小公司的股票走向。
汤勺碰到辛慈的唇,她往后靠了靠,轻轻推开他的手。
“嗯,我支付不起两千万,陆总教过我的,必要的时候,走法律途径也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陆谨言嘲讽地勾了勾唇,有耐心地放下汤碗,深深地盯着她,嗓音低沉,“那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将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上。”
“你和我的关系这么多年一直都处于不为人知的状态,如今你这一纸诉讼书送到公司法务部,是想要陆氏上下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吗?”
陆谨言的语气里带着隐隐的威胁和愤怒。
他不希望被人知道辛慈是自己的女人,也不希望自己和辛慈有着上司秘书,叔侄外别的关系。
现在不知道陆家内部有几个人在盯着他枕边的位置,打算做些手脚,外面更是有人想要他华北的陆氏集团身上的肉。
他的“枕边人”是个很危险的位置。
辛慈瞳孔微颤,避开他的目光,视线不自然地落在他手中的汤勺上,“所以,我和你的过去就应该一直见不得人吗?”
陆谨言眉头轻皱,不满道:“时机未到。”
辛慈嘲讽地笑了笑,“那陆总,什么是你口中的时机?年末我的婚礼上吗?”
女人两手握在一起,下意识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轻声细语地喃喃道:“你一直担心我怀孕,给我吃药,唯恐我怀上了会让别人怀疑你我的不正当关系。”
“你究竟有什么资格可以埋怨我没保住孩子?如果他真的出生了,那你又要给他一个什么身份?私生子吗?”
心里的悲伤突如其来,如同裂开的冰山往下滚落的冰块,冷得刺骨。
“我没有埋怨你。”
陆谨言这次的语气稍缓,甚至还伸手握住辛慈的手,“别想太多,都会有结果。”
辛慈想要挣脱他的大手,甩了好几次都没成功,索性任由他握着。
他突然话音一转,提起了一个辛慈心尖上的名字。
“林潇,你的好闺蜜。王景你来说说吧。”
“好的陆总。”
王景的目光落在辛慈面上的表情,如同机器一般叙述道:“林潇,南a的法学硕士毕业。她对于陆总这个涉及私人情感的案子很感兴趣,凑巧陆总找的律师对她曾经的案子也很感兴趣。”
“听说是她在初中的时候失手杀了几个混混,不过当时年纪还不到十四岁,再加上她身上都是被混混弄的伤,所以法院判决她是正常自卫。”
“可一个十三岁上初二的女孩子同时打过三个成年男性并将他们都杀死很难让人信服,所以我们的律师已经根据一些线索决定让这位林潇小姐去监狱坐一坐。”
王景的话戛然而止。
辛慈额角有冷汗滴落。
她听懂了,陆谨言在用林潇威胁她。
如果辛慈要暴露自己和陆谨言的关系打官司,那么陆谨言就会让林潇进监狱。
辛慈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苦笑似的卸了力气道:“陆总,真是懂我,这个世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除了父亲便是她了。”
听到她亲口承认林潇的位置,而将陆谨言不知摆在何处,他心里有些不爽。
“所以你想好了吗,我只给你三个数的时间。”
“三。”
“二。”
“我不会告你的,我选择撤诉。”辛慈认了,她不能拿林潇的人生去赌。
大不了就是慢慢还债,忍受陆谨言和元倩倩在自己的心上割小刀。
陆谨言松开箍住她手腕的大手,轻轻抚摸她的面颊,最后掐在她的下巴上。
“小慈,你是懂事的。”
“假期还有六天,好好养身体。之前的拍卖会已经被推迟,还有两场等着你上班后重新安排。”
陆谨言突然掐着她的两颊,将汤碗中的补汤直接倒在她的口中。
辛慈呛了几下,最后耻辱痛苦地闭上双眼。
“走了,明天见。”
言罢,陆谨言直接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
王景利落地收好床边的东西,临走前深深的看了辛慈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辛小姐,有些事情还是多考虑些,陆总是什么性格,什么样的为人,您最清楚。”
王景压着嗓子说完这句话,也快步离开了。
辛慈抽了张纸,无声抹去嘴角的汤汁。
她就知道不能把林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