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自己多么曲意逢迎,多么愿意为了父兄的性命自甘下贱,最终也救不了父兄的性命。
她一个弱女子,只会被蒙骗玩弄于鼓掌之中,怀着牺牲的精神任由海云帆玩弄,直到某一天自己知道真相,绝望而死,又或者一直就活在拯救了父兄的梦幻之中。
而就是因为看到了这样的未来,安岚才会感到愤怒与些许的悲伤。
是的,无法反抗,无力反抗。
除非像是自己这样具有着力量的存在,寻常人如何能够反抗这样的压迫与摧残呢?
只是眼下,安岚依旧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她想看看这个故事要推向怎样的结局,以及也想看看齐天最终会怎么处理眼前的困局。
单纯论实力而言,齐天是真的已经比当初的商陆更强,但是齐天并没有商陆那样全无底线的行事风格与手段。
那么,他会怎么做呢?
所以安岚低下头,轻轻咬住嘴唇:“只要能够救哥哥,我什么都愿意做。”
少女的声音低回婉转,无尽惆怅。
……
……
一桶冰凉的冷水浇在了齐天的头上。
冷水一激,少年终于适时清醒。
他睁开眼睛,手脚上的镣铐依旧在那里冰冷地停留着。
他此时正在一处阴暗的牢房之中,火炬在一旁熊熊燃烧,在牢房的墙壁上,正摆放着各种看起来血腥恐怖的刑具。
“你是齐天对吧。”在齐天前方,一個穿着甲胄的中年男人这样冰冷说道。
他站在那里,而齐天则萎靡瘫坐在地上。
“小人正是齐天。”齐天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开口说道。“不知道小人犯了什么错,才会沦落至此?”
“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中年男人这样冷冷说道。
“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齐天假意恐惧说道。
下一刻,一条长鞭在空中打出一记响亮的爆鸣,随即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瞬间一道鲜红的鞭痕出现在了齐天的身上,少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其实要扮演好自己现在的角色其实挺难的。
因为齐天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他的身体。
基本上现在任何普通的酷刑对于齐天而言根本都没用,别说这些长鞭抽打了,就算是给齐天上老虎凳辣椒水,甚至说直接拔指甲,掰手指,都动不了齐天一根毫毛。
但是故事总要演下去啊。
之所以这样选择,一来当然是艺高人胆大,齐天可以负责出演最困难的那部分剧情,但是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目的之一,肯定是把老爹合情合理地送去兰阴城,这样海云帆就是最好的助攻。
但是更重要的目的,是齐天打算给海云帆一个深刻的教训。
什么样的教训才算是深刻呢?
齐天伙同安岚甘菊冲到郡守府把海云帆揪出来暴打一顿吗?
为了以绝后患直接杀掉吗?
然后肯定是齐天自己这边防卫过当,下场肯定是被整个兰叶帝国通缉追杀。
况且海云帆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自己这边就强行过去暴打他一顿吗?
自己又不是真的商陆。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兰叶帝国真的有这样的虫豸,商陆的存在也不是完全不可理喻。
所以齐天的做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海云帆准备如何出手,齐天就会以相等同的烈度来回馈给那个郡守公子。
如果他只是想抢走安岚了事,那么就让安岚自己教训他就可以了。
而眼下,他已经摆明了想要将整个齐家彻底坠入深渊,那么齐天当然会有更进一步的处理措施。
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少年的艺高人胆大。
他相信,眼下的局势完全在自己的控制当中。
当然,在海云帆的角度来看,是他控制了整个局势。
但是当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控制局势的时候,齐天想看看海云帆的那副表情。
当然,眼下需要的是应对眼前的刑讯逼供。
首先,齐天需要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
少年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去反抗,甚至主动制造一条合适的鞭打痕迹,他一边惨叫,一边在地上打滚。
少年经历过黑糖的痛苦,所以现在模仿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老实说,这世间任何的刑罚,都很难和黑糖那样永无止境来自内心与身体的痛苦相提并论。
“我帮你回忆一下。”甲胄中年人冷冷说道:“三天前,郡守府丢失了价值五百金钱的金锭,与一尊白玉羚羊雕塑,是不是你干的?”
啊?齐天愣了愣,然后点头:“是我,是小人一时猪油蒙了心!”
这次甲胄中年人自己都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审讯居然这么顺利。
因为一般来说,都是需要多打两顿,对方才会逐渐觉醒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可是齐天这也太配合了吧。
“都记下来。”甲胄中年人向着一旁的书记说道,他会将两个人说的所有话,有选择性地整理成口供。
其实齐天只是单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