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三少爷,天杀的小鬼子,你伤得怎样。”水叔语气疾乱。
“你没事吧?”徐三晚看着眼前痛心看着他的恩秀,见恩秀要护他起来,忙说:“你别动,我自己起身,鬼子这一脚可重,是要把我往死里踢呢。”
“我护你到床上去躺。”恩秀要护起三晚。
“我记得那儿有花油,这就去找来。”水叔要往屋里去。
“水叔收拾一下,咱天亮之前就走,这里不能住了。”三晚晃着好像大了一倍的脑袋说。
“为啥?那姚鸦子没见为难咱们。”
“咱不念他的好,让他知道咱还赖这里,还以为咱认他有感情呢。”
“这也是,他说不定会翻脸呢,我这就去收拾细软。”
恩秀凑近三晚脸上看。“你都晕塌塌了,还能把事想得这么明白?”
“我给你找处更好的地儿。”
这时候,江堤路上的吴公馆还灯火明亮,这些天经过修缮和拾理枪炮损毁的住所部份,吴海还像以前一样住在家里。
他这下忐忑不安的在大厅里踱着步子,屋里偏处站着两个手下和一个下人,一身丝绸睡衣敷着面膜的某位太太下到一楼的楼梯转角,向下弱弱唤道:“老爷,该睡觉了。”
“滚!”吴海烦得斥道:“天光天黑就知道睡。”
之前城里闹的事,他的师爷跑来对他说了,又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多伙人同时洗劫了山木堂的档口,这让他担心的是鬼子会想到他头上,尤其那个山下芥木会怀疑他是不是仗着有人撑腰就想弄这么一下报复他之前遭到的围剿?
“你们有谁知道世夫会这个堂口?”吴海看一下两个站身边的手下。
“之前都没见有风,不知打那冒出来的。”一个手下说。
吴海听着外面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心里也怕鬼子又借机来捣他一次,怎么说这次发生的事是黑吃黑,他吴海又是当地最大的黑道,赖上他头上都有可能的。
这时,师爷从门外走进来,神色显得是有些重,似乎有事。
“怎么样?外面这闹的。”吴海在沙发上坐下。
“正带人挨家挨户搜着,听说是打死了几个日本人,老警四哥那边叫您把手底下的人摁好了,别让日军找了茬。”师爷来到他面前。
吴海冷笑一下。“要来找茬的,咱摁被窝里都会被揪出来。”
“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吴海抬头看一眼神色凝重的师爷。
师爷在吴海身边坐下,压低声道:“煤场那边的码头刚来了支船,船上有一批药品,要马上换上咱的船继续赶水路,手底下的人说这批药不少,能治好上千的伤员。”
“从那儿来?要到那儿去?”吴海在茶几上的盒子里抽出支雪茄。
“来路不明,但我猜应是中转了几趟才到得咱这里,他们怕的是被鬼子揪住了,不敢走大码头,是国军的物资,我没猜错就是海外捐过来的,要去往的武汉方向,那里国军和小日本又开始大会战。”
“这么信得过咱?要托咱的船。”吴海疑心挺重。
“可能还不知道咱真实情况,再者船也走不动了,他们得找个码头泊岸,找条更小的船继续往内陆走,往下走必有人暗里跟随,但这下岸上还没发现有,指不定在赶来的路上。”
“这里已不是老蒋的天下,能来得什么人,不怕小鬼子干他们?”吴海点着嘴上的雪茄,想了一下。“你有何打算?”
“我敢有何打算,这是国军物资,咱打得动么?这下只想问您,咱要不要给他们走?这要让小鬼子知道是咱走的货,岂不招来大麻烦!”
吴海看师爷一眼,眼睛一瞪。“劫了它!”
师爷脸色一变,随即镇定下来。“劫了它麻烦一样大,戴笠在这里安有眼线,军统的社团不可小窥。”
“妈的,前怕狼,后怕虎,咱还要不要活?”吴海显然气恼。“等下小日本很可能就会找上门来,今晚的事那山下芥木指不定怀疑是我干的,他要对我存有戒备,往后咱都没好日子过,不如以此投个诚。”
“您这下决定,我这就去办。”师爷站起来,意欲转身。
“慢着。”吴海想了下,道:“不能码头上劫,给货备船,出了江面,离开浦城再下手,得手后留个活的,就说是世夫会的人干了这票,今晚打劫的人不是这么叫的吗!”
“二哥想得周到,这招叫金蝉脱壳。”
吴海在家中排行老二,身边的亲信和老辈时有叫他二哥。
“那什么世夫会,不知是何来人,但对我们总没啥好处的,说不定下次会劫到咱头上,那就借军统的人去干掉他们,我看下次还有谁敢在老子地头上闹名堂。”
吴海说完这句话就听得公馆外面的路上传来汽车声,他转过身往窗外望去,见空地过去的路上,两辆三轮摩托车在后面汽车灯光的照见下出现,转弯驶上空地过来。
“的天不说人,夜晚不说鬼,这下说啥来啥,你先等下。”吴海看一眼他的亲信。
公馆面前空地上停下来的一辆军用吉普,日军指挥部副队长山下芥木要从车上下来,他看一眼灯火明亮的吴公馆,见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