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咱们下去把羊从社员手里买过来,等回到机务段再向物资科报销。”刘清泉大声说。
“既然有规定,那就按照规定执行吧。”
李爱国点上根烟靠在钢铁宝座上抽了起来,刘清泉则拉开侧门屁颠屁颠的跳了下去。
刘清泉跑过去,将放羊的大叔从地上拉起来,帮大叔拍去裤子上的灰尘,笑道:“老乡,真是对不住了,撞了您的羊,现在市面上羊肉的价格是四毛五一斤,你这些羊都是半大的羊,每头顶多40斤。
我按最大重量计算,你这里是七头羊,总共需要赔偿你一百二十六块钱你等着哈,我给你拿钱。”
刘清泉掰着手指头计算清楚后,跑到司机楼里面冲着李爱国比划了一个手势。
李爱国从钢铁宝座下取出一摞钱,从里面数出一百二十六块钱交给了刘清泉。
这些钱是机务段为了防止火车出现事故,专门预备的,平日里由正司机保管。
啥?有人抢钱?开玩笑,咱李爱国的手枪可不是烧火棍。
刘清泉拿了钱转身跑了下去。
那个放羊的大叔这会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手里面便多了一打钞票。
“老乡,这些钱你收好了,羊呢,属于是证物,我们得带回机务段里面。”
放羊的大叔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人家给的钱比把羊卖到食品站挣得还要多,就算是回到公社里,公社支书肯定还会表扬他。
再说了,公社里也宣传过,严禁在铁道两侧放羊,今天违反规定的是他。
人家铁道同志不但不追究,反而还给了高价。
那还有啥话说呢!只当卖了吧。
放羊大叔将钱揣进兜里面,帮刘清泉把羊扛到了司机楼里面,然后下了火车,看着火车重新启动,他感叹道:“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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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楼里,刘清泉看着那几头大肥羊,连连称赞:“这老乡还真是好人啊。”
李爱国一边推动闸门加速,一边按照规定询问:“副司机同志,这次撞死了机头羊啊?”
“报告正司机同志,一共撞死了六头。”刘清泉看着煤水车里的7头羊说道。
司炉工老郑也点头:“确实是撞死了六头。”
火车抵达津城站的时候,白车长也知道了撞死羊的事情。
她带着两个乘警登上司机楼,爬上煤水车里转了一圈,点点头:“确实是撞死了六头。”
白车长说着话,打开皮夹子从里面取出今天的“外快钱”,抽出十八块钱递了李爱国:“把这些钱放回去。”
李爱国将钱放在座位下的铁箱子里,用锁锁上。
曹文直来换班,接过钱箱子的钥匙,也看了看煤水车里,点头道:“嗯,没错,就是六头。”
“那就按照六头的数量报上去。”
李爱国站起身拿起挂在正司机头上的行车记录本,抽出钢笔在上面写道:“131次列车在路过军粮站马庄公社的时候,不小心撞死了六头羊,当场赔偿了社员损失.”
傍晚,火车下午返回前门机务段,李爱国按照规定将撞死羊的事情汇报给了安全科。
“只是撞死几头羊,这都是小事儿。”陈科长接过行车记录,眨巴眼:“那羊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现在已经送到后勤处了。”李爱国道。
“哎吆,那感情好,咱们前门机务的冷库现在可都空了。”陈科长喜咪咪的拍拍李爱国的肩膀:“李大车,你可是咱们机务段里的功臣。”
在处理撞羊事故的整个过程中,无论是邢段长,后勤处还是安全科,所有人都没有询问到底撞死了几头羊。
原因很简单,作为“肇事者”,有理由和权力留下一些战利品。
这是机务段的潜规则。
要知道,想要撞死小动物也不是简单的事儿。
有些司机行车半年,眼睛瞪大得跟铜铃一样,也撞不死一头。
李爱国短短两个月内,就撞死了十几头,这也是要点真本事的。
那些眼馋的火车司机只能眼馋,有本事你也撞死几头小动物。
李爱国恍惚间感觉到作为火车司机,他现在好像变成了在深山里打猎的猎人。
汇报了情况,从安全科支取了六头羊的钱,这些钱需要装进钱箱子里。
每次交接班的时候,换班的火车司机都要清点钱数,一分钱都不能短了。
办完这些琐事,李爱国回到工作室的时候,曹文直,刘清泉他们已经把那头大肥羊搬了过来。
白车长,张雅芝和那些乘务员,乘警们也全都来了,将本就不大的工作室挤得水泄不通。
“老郑,这次还是你来吧。”曹文直带着几个人将羊倒挂在铁架子上。
这铁架子据李爱国所言,是用来练习臂力的单杠,但是曹文直觉得就是个屠宰架子。
唯一的不同是,一个挂人,一个挂羊。
老郑的祖先是屠户,祖祖辈辈都是当屠户的,他年轻的时候跟着父亲宰过一段时间的牲口,算是半个屠夫。
只见郑屠户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粗布围裙,粗糙的大手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宰羊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