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周实猛地从墙上弹起,环顾四周。
“那日我与阮兄追查到此,见室内无人,又担心她设下埋伏,只好先退。我回去后,左思右想,觉得这屋子里说不定有那女子留下的痕迹,所以来追查一番。反正在乡下藏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我自己动手调查,尽快洗脱罪名。”
之前周实和他说过,那女子脱身可能用的是盗门中的地遁之术,顺便在江都周围活动的妖人集团也和他说了,所以难怪于衡会把那女子和怡春苑诈尸案联系到一起。
“那,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有,周掌柜请看。”
于衡把他领到破旧的炕前,指了指火炉里,道:“这里头藏着两根蜡烛,一根烧得只剩下油,另一根烧了一半,应该就是那女子,或者她的同伙留下的。”
周实俯身看了一眼,期间还要防备着于衡,确实看到了两根一长一短的红蜡烛。
这东西可不是贫穷人家里该有的,而且蜡油吃灰,那两根蜡烛却没有沾染多少灰尘,比屋子里为数不多的其他陈设要新很多。
两根蜡烛,一根燃烧殆尽,另一根烧了一半就被熄灭,是为了照明,还是……
等待什么东西?
他把手伸进火炉,在炉灰中扒拉了一阵,摸出了两张黄纸。
蜡烛、黄纸……
周实想到了走马客一行的本领——火中取字!
“妖人集团内人数不明,若要分开行动,正好需要一个便捷的通讯手段,火中取字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妖人当中有走马客,还将本领传授给其他人?
周实看着手里的蜡烛,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可能不大,但是试一试也无妨……”
他把蜡烛收起来,对于衡说:“这东西我先收着,回去拿给懂行的人看看。您有地方住吗?不行的话来丰德楼……”
“不用,不用,还是住在这种巷子里安全。”
周实本想让于衡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好盯着他,但又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疑心,所以也没有强求。
“你说,他们会不会再到这里来?”于衡问道。
周实沉吟了一会儿,道:“有可能。妖人显然是将这里当作一个中转站……”
“一个什么?”
不小心说出一个现代词汇,周实连忙改口:“就是拿这里当驿站。昨天,有一个车夫……”
他把车夫的故事说给于衡听,但省略了故事的来源。按照阴门中的规矩,埋尸人也没有多问,而是说:“那人也是妖人?”
“很可能。您想啊,你们之前跟踪卖身葬父的女子是在这里脱身的,而那个病恹恹的男人也坐车来到这里。他们很可能有过约定,只要被抓住或受伤,就从这里溜走。”
“唔,有道理……”于衡点点头,道,“那我只要守在这里,不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吗?”
这埋尸人怎么有点呆啊……周实无奈地说:“这里既然已经暴露,那他们肯定会抛弃这个地方……”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对啊,按说阮魂雄和于衡跟踪到这里时这地方就已经暴露了,那个病恹恹的男子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他不知道这里已经暴露?不能啊,他们不是有火中取字吗……
于衡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露出一副遗憾的样子。
“总之,你若要留在江都,一定要处处小心,尤其要避开码头,那里官兵最多。如果有衣食上的困难,可以来丰德楼。”
“好,多谢周兄弟。”
辞别于衡,周实先行离开巷子,走回丰德楼。
“此行不虚啊,赶紧回去看看,会不会像我想的那样。”
回到丰德楼时,离午饭还有一些时间。他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在墙上轻叩三下,顿了一会儿,又叩了四下。
“怎么?”
墙里传出的声音将他吓了一跳,这声音低沉又威严,比起人声更像钟声,让人膝盖打软!
“莫老,能出来一下吗?”
暗门打开,莫老从密室中走出,不快地说:“叫我作甚?不是说了不要在白条打扰我吗?”
莫老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周实赔了罪,说:“我有要事向您请教。”
莫老用单腿跳到炕上,坐下,说:“讲。”
“您之前说火中取字有两种方法,一是在送字时想象对方的样貌,字就会被送到离对方面前的火中;二是将自己制作的蜡烛交给对方,这样字就能送到这根蜡烛的烛火里,对不对?”
“对,怎么了?”
周实把兜里的蜡烛掏出来,道:“如果用第二种方法送字后,对方却没有点燃烛火,那会怎样?”
“还能怎样?无论哪种方法,送出的字只有在对方接受时才会出现。”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周实从床头拿了火石,将刚刚取回的长蜡烛点燃。
他把草纸在自己的脖子上擦了一擦,放在火苗上方,念了一句口诀。
果然,黄纸上慢慢显出几行字来!
“喂,你这是搞什么?”莫老瞪着怪眼问道。
周实把纸从火中取回,吹灭蜡烛,将纸对着阳光观看,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