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没有进门,把东西送完就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沉珂又坐回了沙发上,接着翻看她那本厚厚的书。 从前空荡荡的客厅,这会儿堆满了东西,有舅舅陆曳送来的花花绿绿的各种水果吃食各种盒子,还有那两个醒目得让人完全没有办法忽视的大箩筐。 沉珂收回了视线,那些东西都太远,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放着的是白色透明塑料袋里装着的刚煮的盐水花生。 她将书放在了一旁,破天荒的打开了塑料袋。 一打开一股子新鲜花生的味道扑鼻而来,沉珂拿起其中一颗,手轻轻一捏,盐水流了出来,她慌慌张张的洗了一口,将那并不饱满的花生粒儿塞进了口中。 咸水让花生更有了滋味,高压锅压过之后,花生米不再是硬邦邦的,变得软糯起来。 沉珂一直吃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垃圾桶里已经铺上了一层花生壳了。 她将盐水花生收好了,去厨房里洗了手,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 她记得小时候,奶奶也很喜欢吃这些东西。 比如说乡下老农新挑来卖的香瓜,红薯,那种果园里种的品种一般酸比甜多的橘子,新一季刚摘下来的新鲜花生,买回来也是这样用盐水煮。 等到过年的时候,还会收野菜,比如南江很多人都爱吃的梨蒿。 这鲜活的记忆,一下子打开了闸门,喷涌而出。 过了好一会儿,沉珂方才收回了思绪,继续看起书来。 …… 大雨过后的南江市,格外的清新,仿佛一切都被雨水冲刷了一遍,善与恶都毫无遮挡的展露在人前。 周君成浑身湿漉漉的,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时不时的回头去看。 他将手机死命的衣襟上擦了擦,不停的按着。 可手机屏幕早就已经黑了,怎么样都开不了机,屏幕上的保护膜已经龟裂开来,稍微不注意就会割破手指头。 他越发的焦急起来,四下里黑漆漆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周君成啪啪啪的拍着手机,等拍了三下,突然脚步一僵,慌不择路的朝前跑去。 这地方地处偏僻,下水系统没有经过改造,到处都是积水。 水昏黄昏黄的,看不清深浅,周君成跑得极快,突然之间脚下一滑,啪的一下摔倒在地上。 他下意识的举起了手,避免手机落进臭水沟里。 夏天他穿了一条运动短裤,这么一摔,膝盖瞬间破了皮,鞋子也掉了一只,周君成管不了这么多,他拔腿就跑,手不停地按着手机的开机键。 终于,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周君成欣喜若狂,正准备按下110,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君成,你不是说出来上厕所么?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是迷路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周君成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的手不停的哆嗦着,手机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沉入了黄色的泥浆水里,报警电话没有拨通出去。 他不敢回头,僵硬地站在原地,额头上的汗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快跟我一起回去吧,他们都在等你呢!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玩游戏的么?你该不会害怕了吧?” 周君成听到害怕这两个字,勐的转过身去,却是腿一软,一下子瘫坐进了水中。 在他的面前,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棉布连衣裙的女孩,她的衣服湿漉漉的,若是换做平时,周君成定是会浮想联翩。 可如今他却只想要尖叫,那白色连衣裙上,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女孩的脸上也都是血,看上去格外的狰狞。 女孩突然咯咯地笑了出身,“你该不会真怕了吧?这可不行啊!” 周君成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 …… 因为要搬箩筐去市局,沉珂今天没有骑摩托车,还是开着昨天接黎渊的那辆白色越野车。 黎渊乐呵呵的上了副驾驶,将手中的早餐在沉珂面前晃了晃。 “家里自己打的黑豆浆,还有小笼包。这么接地气的早餐,才跟箩筐跟般配。要不一会儿你就说我是你乡下来的二叔,看陈队信不信?” 沉珂开着车,“还差顶草帽,二叔太年轻,一眼假,你怎么着也得是村子里的黎大爷,村西头的大黄狗见了都要喊你爷爷爷爷。” “嗯,村东头大黄狗妈妈生了七条狗,一起喊我爷爷爷爷!大狗力大无穷,二狗有千里眼……”黎渊说着,不等沉珂怼他,自己先怼道。 “好家伙,暴露年纪了,看过这动画片的人,被人喊声爷爷,不是不得行了!” 沉珂摇了摇头,“我们组所有人智商一平均,是负数。除掉你,人均一百三。” “你这不行啊!我这种大老粗,你要骂人得直接点,不然我听不懂怎么办?你得说你这个二百五,拉低了办公室的智商水平。” 他说着,哈哈笑了起来,车子很快停到了市局门口。 黎渊也不怕别人异样的眼光,直接将箩筐卸下来,用扁担跳了往二楼去。 沉珂跟在他的身后,目不斜视,大摇大摆的走着,“我是不是应该牵一匹马?” 黎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