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所有的定妆照和宣传片，已经接近下午四点了。
为了满足王弛的心愿，也为了让宣发部门有更多的物料，方牧不顾其余几人的无声反抗，把一行人领到了刚来时路过的摄影棚里。
但是在看到王弛说的那几套衣服时，他的表情还是难得的凝滞了一瞬。
“你……”方牧举起其中一套衣服，表情复杂，捏起缺了个角的衣袖，扭头问，“真穿这个啊？”
李在宇看过去。
刚才走得急没看仔细，现在看起来，那些衣服其实还好，只是丑了点，潮了点，除了看得他风湿要犯了之外，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吧？
看了几秒钟，李在宇终究没能说服自己，偏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不行，很难想象这些衣服是穿在人身上的。
王弛没回话，只是用一种“我其实穿不穿无所谓啦但是能穿就好了”的眼神回望方牧，硬生生把他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方牧：“……”
他抖了抖胳膊的鸡皮疙瘩，扫了眼队里这群网瘾少年——于帆和王弛个子挺高，阮铁心不用说了，做过主播条件自然不差。
江彦和李在宇……方牧的视线在自家中单和打野的脸上停留片刻，认真思考了一下给这几人拍套时尚大片的可行性。
片刻，他妥协道：“那就这几件衣服，你们一人挑一件换上，咱们拍点物料。”
于帆对什么事都接受良好，上前随便挑了一套，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别说。”于帆低头看了眼，“是不是还挺有潮男那味儿的？”
“还行，挺好看的。”方牧正在交代战队的摄影师，敷衍地夸了一句，他推了推于帆的肩膀，“去试衣间里换上。”
王弛则神色郑重地选了一套短外套和牛仔裤的搭配。
方牧嘱咐完摄影师，见其他三人站在原地没动作，直接取下了衣架上挂着搭好的衣服，一人一件塞到他们手里。
方牧：“去去去，拿着衣服赶紧换上，别傻站着了都。”
江彦挑了挑眉，看着手里的立领黑色皮衣，没发表意见。
方牧平时在战队要操心的事不少，战队宣传的事他一般不会干涉。
身边的小打野一直没动静，江彦偏头垂眼，就看见了李在宇对着缺了个胳膊的废土风外套，表情严肃地跟自己做心理斗争。
江彦顿了一下，失笑：“要不要和我换？”
李在宇想都没想：“不用。”
“怎么了？”江彦问，“我以为你不喜欢这身衣服。”
李在宇抿了抿嘴唇。
他的确没那么喜欢这身衣服，但是也没有抵触到不能穿的程度。况且……每次都是江彦在照顾他，替他解决问题，江彦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但他不想一直这样，他不能老是心安理得地接受江彦的照顾。
安静两秒，李在宇才说：“谢谢彦哥。”
对于不善交流的他来说，直白地向别人袒露自己的想法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他还是说得认真，即使很慢，也一字一句地向江彦解释：“我知道……彦哥对我的照顾，但是不能因为你照顾我，我就什么事情都依赖你。”
李在宇说完，没敢再抬头看江彦，低声说：“我先去换衣服。”
他匆匆转身去了间没人的更衣室，江彦看着李在宇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惊讶。
片刻，他轻笑了下，自语道：“……是因为觉得被我当小孩子了吗？”
江彦从来都没这么想过，只是在他看见李在宇独自训练到凌晨三点，又总是独来独往时，觉得他需要一点照顾。
他没想到这一照顾，先沦陷的却是他自己。
五分钟后，DHT的几人换好衣服，陆续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在外面等待的方牧眼睛一亮。
刚才拍摄定妆照的时妆没卸，摄影棚灯光明亮，至少现在看起来，选手的皮肤状态都还不错，虽然穿在身上的衣服千奇百怪，设计稳稳走在时尚前沿，但这几个人穿出来，居然还挺像模像样。
他刚想招呼着摄影师上前拍摄，一个人高马大的身影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于帆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茶色墨镜，歪歪斜斜地戴在头顶，走路大摇大摆像街溜子，乐呵地晃到方牧跟前：“怎么样，牧哥？”
“……”方牧无语，恨铁不成钢拍了把他的背，“背挺直，好好走路，挺好的造型怎么就走得像小混混呢？！”
“哈哈哈哈帆哥！”王弛笑得大声，笑完没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小混混那也是穿得最酷的小混混！”
于帆撩了把头发，耍了个帅，也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阮铁心穿的正常得甚至有点朴素，他扎起头发，目不斜视地走过于帆和王弛，有些没眼看。
几人在外面随意聊了会儿，最后两人才从更衣室里出来。
——李在宇和江彦几乎是同时出来的。
他在更衣室里缓了一会儿因为拒绝江彦的好意而紧张加速的心跳，又跟缠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袖口和领口的衣服斗争半天，才靠直觉穿上，花的时间久了些。
刚才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江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