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最后停在了东郊宅子前,黎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车上下来,然后回到卧室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为自己清理干净,最后躺到那张双人床上的。
总之这全程都没有任克明的参与,他只把黎昌放下来,就走了。
黎昌在床上睁着眼睛,睁了一晚上。
第二天起床,他坐到梳妆台前,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乌了一片。
可能是昨晚任克明抓着他的头发不管不顾地往前撞的缘故。
那时光顾着其他地方疼了,倒没意识到额头疼,黎昌想。
可是这样还怎么上镜啊。他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说得请个假。
和以前不一样,经纪人这次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了?”她问。
黎昌说:“没事,昨晚摔了一跤,额头给磕青了。”
经纪人说,好吧,但是王导很难请假,这一次请了假后,以后最好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黎昌连声应好。
不过虽说请假了,黎昌却还是去了剧组。
因为他要找一个人。
然而在剧组里环顾一周,却没找到目标的那个身影。
这时跟在他身后的经纪人很了然于胸地说:“你找张平吧?他走了。”
黎昌问:“走了?什么意思?”
“被剧组炒了。”经纪人说:“投资方那边的意思。”
说完她很高深莫测地朝黎昌撇了下嘴。
黎昌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张平被炒了,任克明的意思。
黎昌本来想找张平问一些事的,比如,他以前见过任克明吗?
见过的话,是在什么场合见的?
也是……像昨天的那种场合么?
但是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张平从一开始接近自己时,目的就不单纯。
找他也没用。
黎昌这时忽然想起,张平在见到任克明的第一瞬间,似乎很是惊讶。
如果经常见到任克明的话,应该不会这么惊讶吧……
那,任克明应该不会经常出入那样的场合吧……
黎昌不知道。
黎昌觉得自己现在想什么都是在给任克明找补。
自己是被张平骗到那个地方去的,那任克明呢?他那么大一个总裁,也能被骗?
谁有那个胆啊!
还嫌自己脏,凭什么嫌。
黎昌越想越生气,他知道任克明现在也同样在生气,而且可能比自己还更生气,但是他一点不想理他。
反正气吧,任克明就是乐意生气,难道自己还能让他不生气吗?
黎昌最后长吁短叹地摸着额头回家,在剧组的一天可谓是一无所获。
进家门时,却看见平常慢慢悠悠做事情的吴妈这时候手脚突然麻利起来,心中顿时有一种预感。
“吴妈,你这是在准备什么?”他问。
吴妈停下搬运银质餐具的手,奇怪地看向黎昌说:“准备晚餐啊,任先生要回来吃饭,没告诉你吗?”
黎昌的预感被证实了,却有些不可置信。
任克明要回来吃饭?他气消这么快?
一切不是昨天晚上才刚刚发生吗?
然而吴妈的情报怎么可能有误,全东郊宅子上上下下都知道任克明要来了,时隔一个多月,宅子主人终于要回家了。
除了黎昌不知道。
黎昌这时候站在忙碌的用人之中,看着他们来来去去的背影,恍然间觉得自己特别像一个外人。
一个不应该住在这里,不小心闯入这里的,外人。
任克明的车是在晚八点准时停在东郊宅子大门前的。
全府上下的用人都站到大门旁,就像在举办什么恭迎仪式一样,只有黎昌,一个人窝在客厅沙发里,恹恹地把门口的方向望着。
好像很不乐意看到任克明回来,光是看见任克明一根头发就烦一样。
大门打开了,又关上了。用人鱼贯而出。
庞大的别墅里,一时间只剩下两抹能够起伏的呼吸。
任克明踏着漆皮皮鞋,一步一步地走到客厅,目光触碰到黎昌的一瞬间,就被惨白小脸上那抹青紫的印迹给抓住了神。
黎昌没说话,没有像以前一样甜丝丝地叫任克明老公,只是用那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睨着他。
注意到任克明似乎把视线放在了自己额上的痕迹上,他还扬了扬脸,就跟刻意要给任克明看一般。
你看,这是你在我额头上留下的印迹。
我反正是疼的,你不是爱我吗,那你看到这片痕迹会疼吗?
任克明菲薄的嘴唇动了动,艰涩出声:“黎昌……”
黎昌从沙发里放出雪白的大腿,只穿了条居家短裤。
他说:“干嘛。”
老是这样叫我,又不说想要做什么。
想玩屁股就来玩,我待在这里本来就是用来给你玩屁股的。
任克明走近了些,又叫了一次黎昌的名字:“黎昌。”
这一次,他说其他的话了:“你……过来。”
黎昌从沙发里站起来,远远和任克明对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