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往日里她开药的方子,就是养阴清肺汤治白喉。
但是这病明显有些不同,尤其是那个明月草给江素的感觉很不对。自己服药后没有明确的身体反应。
但是又都传这草药能治这病。
江素现在这具身体就是她自己的模样和身高体型,与以往比唯独少了修为。
看来内阁的比武台有天道之力,不然也不会强行给她一个身份,在让她的神识化出肉身。
“医馆的郎中都说明月草是现在唯一能治这种病的草药,它长这个样子,蓝色的。”
江素用枝丫在地上的土比划。
阮逸和阮禾这才从悲伤中出来,认真看着。
“我见过。”阮逸突然道,声音有些飘忽不定,很虚弱,不难听出他在强撑着。
阮禾眼中一喜,“咳咳,看来我和哥哥一定是有救了!咱们去找草药,七天怎么也找到了,说不定还可以救这文州的人!”
阮逸眉头紧锁,唇色惨淡,“这草药在悬崖峭壁上,以前……我喜欢一只老鹰,跟着爬到山顶,看着对面的悬崖有。”
悬崖峭壁?
江素仔细思索自己来这里后的一切。
明月草这个名字必然有一定原因,明月高悬,所以在悬崖峭壁也不难猜。但是为何偏偏是明月治白喉?
要知道所有的草药和病都有一定的形状,名称,生长环境的联系。
有的草药形状中空外直,则有通经络的功效。有的草药白色,对应五脏中的肺,则有润肺的功效。有的草药茎上有结,则可以收敛,防止泄泻等。
这个明月草,只有一左一右两个叶,就像慢羊羊头顶草。
江素揉了揉眉心,实在想不出它为何能有功效治疗锁喉疫。
“对了,忘记问姑娘的名字了,你医术这么厉害,是不是马上就能成为郎中的药童呀?”
阮禾生了一双圆眼,双眸格外明亮,看着江素时,总给她一种感觉像是被萨摩耶盯着了。
“我叫江五,我现在是被赶出来了。”
阮禾面露不解,“小五人这么好,为什么要赶小五出来呀?”
阮逸扯了扯她的袖子,轻咳一声,有气无力道,“妹妹,别问了。”
江素微微眯眼,冷笑道,“因为我偷草药了呀,我吃了明月草。”
两人怔了怔。
下一刻,阮禾面露惊喜,“太好了,那小五你就不会被我们染上病了!”
“哥,咱们去采药吧,不然你就……”提及寿命,她没有先前那般欢脱了。
这两个人年岁看起来和江素自己相近,却在被告知命不久矣后,心态并未崩溃。
情绪稳定啊。
若能成为修士,倒是个道心坚固的两人。
阮逸轻笑了笑,“好,走吧。若是能采到药,咱们就能活着了,不然也可以下去找爹娘,总归都是好的。”
阮禾眼底微微的泛红,哽咽道,“真好呀。”
他们给江素找了一个木杖,她可以拖着残腿缓慢的跟着。
一路上。
江素看着遍地的尸体和苟延残喘的人,心中有种闷塞感。如今她不是修士,就要看着别人死去……当真是对她的考验。
“小五!你看我们找到了什么?!”
阮禾推来了一个小巧的木车,往日里都是拴着马用的。
阮逸又从不知哪里牵出来一匹毛驴。
江素一直以为上山的路是要穿过这个城,所以要经过很多小巷,原来他们是给自己找这个。
“小五,快来试试!毛驴容易摔,这个最适合你了!回头你爬不上去,我和哥哥在用小木车拉你。小毛驴很乖,是蓝伯先前养的,可是它不愿意和小母驴生崽,不然我们还能吃驴肉。”
果然把人逼急了都是活阎王啊。
不和母驴……
江素沉默看着这几块木板和毛驴。
“我也是坐上蓝伯基驴了。”
……
三人就此一同上山。
蓝伯基驴再也走不上去,阮禾就背着江素往上走。
阮逸的咳嗽声越来越密集,走一会路,会咳的弯了腰,摇摇欲坠就要躺在地上。
阮禾面上不显悲痛,只和他说,“哥哥,我们马上就能活下去了,小五说了,这药可是能救命的呢!”
如果江素不是在她的背上趴着,手耷拉在这人的胸口锁骨,清楚感觉到她剧烈的心跳,和微微颤抖的手,江素就信了。
她分明担心极了。
“放我下去。”
江素挣扎着,一腿支住,从阮禾后背下来,“咱们扶着你哥上去,只要到了山顶,就能再想办法拿明月草。”
阮禾望着在地上蜷缩的哥哥。心中酸痛,颤声哽咽道,“好。”
江素将木杖放在腰间,和阮禾一左一右的扶着阮逸,阮逸强撑着走路,江素则拖着腿痛。
有那么几刻,江素和他们二人相贴,她竟然感觉自己听到了这两人心中跳动的声音,在她的脑中格外清晰,仿佛是自己正在用元力内视他们的身体一般。
可是现在,她确实没有法力。
夜里。
三人坐在火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