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没有迟疑，精准的挑着颈动脉，用力割断。
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一瞬间光怪陆离的场景，仿佛这柳如烟的脖子长在自己的手上，并且她的长衣袖正缠着自己的手臂，像是两只有灵性的布带，跟她紧贴在一起，随着她的动作而动。
这画面太过于奇异。
江素怔了怔，手指按在这人的脖子上，应该有的伤口消失不见，她又轻捻了捻指腹，没有想象中的湿润，更嗅不到血腥味。
没有出血？
怎么会？她一个医修割人家颈动脉怎么会割错？
江素忽而勾起唇角，扔掉刀，两手摩挲这人的脖颈，猛地用力掐住，“你当我杀不了你？哈哈哈哈，你用的是什么？法宝？法阵？还是禁术。”
青衣少女额角爬出青筋，蜿蜒扭曲，似有地龙从中翻出，狰狞的表情像是要把眼前的人吃了。
柳如烟喘不过气，不断拍打她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挣扎到，“阵，阵，有阵法，”
“不，不是咳咳咳，不是我！”
江素的动作一僵，缓缓的垂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光阵，沿着光线转身，望着已经挖出远高于人的茶竹心。
从这个角度看，茶竹心通体碧绿，像是块巨大的玉雕，佛陀盘膝而坐，双目闭合。
方才江素一直在近距离挖土，灯光昏暗，根本看不清这东西是什么形状。眼下这佛陀通体散发着诡异的绿光，佛眼竟似要睁开。
江素心尖一颤，头皮发麻，顿了顿，拔刀向佛身砍去。
“轰——”
佛身碎裂，崩开的茶竹心碎裂一地。
地上的光阵消失，周围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江素深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远处的烛龙灯，重新掐诀点燃灯芯，“真倒霉，还以为要发财了，竟然是个邪祟的佛陀身，要是让那群佛修瞧见了我的动作，不得将我锤成肉泥？”
茶竹心本身不会有让别人有被注视的感觉，说明是这佛像生了灵。
阴地土中佛，阴中之阴，已经邪门到不能再邪门了。
她将烛龙灯放在两人之间，目光平静和缓，盯着柳如烟，声音极为冰冷，“你刚才用了什么？别说是这阵法导致我没伤到你，呵呵，它们影响我的心绪神志，可改变不了我的刀锋。”
柳如烟双唇轻抿，只能无奈的说出实情，“茶道的空间禁术，所以你没有真正的割到我的身上。”
闻言，江素微微挑眉，拔出一旁插在泥土里的刀，极为淡定的捅进柳如烟的胸口。
果然，刀尖错过原本的位置，仅仅割断柳如烟的胸口的一块布料。
扭曲空间的禁术？
江素眼前一亮，这可是她头一次见到除了储物袋，储物镯的这种空间类的道法。
她微微眯眼，细细打量柳如烟，眼神深邃，仿佛要将这人彻底看穿。
柳如烟用余光扫过自己胸前乍现的春光，彻底红了脸，别过头，抿着粉嫩的唇，委屈到，
“姐姐怎么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如烟自认从始至终都没和姐姐当过敌人，姐姐又为何这般对待如烟。”
江素眨巴着眼，呆若木鸡。
这个人是在说自己耍流氓？！
江素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把这人衣服弄坏了，耳尖一红，默默退了几步，喃喃道，“已经准备去崆峒山一日游了。”
柳如烟瞪大眼睛，水光盈盈，“姐姐口中的崆峒山是哪里呀？”
是恐同……无论男同还是女同……
江素倚靠着墙壁，漫不经心道，“我的心里。”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比你年岁小，别叫我姐。听着就让我犯恶心。”
她双手抱臂环胸，端足了姿态，冷冷道，“柳如烟，我也和你签个契约如何，保证比方才那两个邪修口中的契约要公道平等。”
柳如烟面色骤变，眼神阴冷，却依旧勾着唇浅笑，“哦？妹妹要和如烟签什么契约？”
江素端正态度，“合作契约，具体内容是，你帮助我在这次秘境中拿取更多的玉牌，我则帮助你获得更多的机缘法宝，前提，你除了茶道以外的玉牌都要交给我，而我则将二分之一的法宝交给你。”
甲乙方的合同罢了。
她就是明着要当甲方，让柳如烟给自己打工，至于二分之一的法宝，江素有自主选择权，相当于给乙方的报酬。
她要当老板！
柳如烟微微蹙眉，心里快速想着其中的利弊如何。
自己本身是不需要太多的玉牌的，她所修炼的茶道是她自行领悟的一道，从下界飞升至今上千年，她都没有寻到同道中人。倒是有几位莲道的白衣修士和她交流过。
她也没有宗门，实属上界散人一个。
所以，玉牌对她无用。
柳如烟垂下眼皮，透过长睫暗中打量这人，“修为不明，心狠手辣，行事果断，倒像是修真界中的人物。”
分一半修为对自己稳赚不赔，干了！
“我同意。”她道。
江素没有多言，直接抓过这人的手，刀锋划过指尖，两人的伤口贴在一起，鲜血交融。
契约的内容同时在两人的识海中闪过，天地之间隐隐有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