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桐抬眸望了我一眼,嘴角半扬,笑道:“你以前干过这活儿吗?”
我摇摇头,“没有。”
“那不得了,我爸以前住院,就是我伺候的,这点事不算什么。”
我心潮起伏,澎湃成了一片,我是我爹亲儿子,可在周疏桐面前,我自愧不如。
“好了,你帮叔叔把裤子提上吧!”周疏桐拍了拍手,对我说。
我连忙给我爸爸裤子提上。
这时,周疏桐弯下腰,把扔在地上的几团纸球和沾着屎的成年隔尿垫,一并捡起来。
我见她端着盆往厕所走,心里过意不去,“我去扔吧!”
我伸手去抢,却被她灵巧的闪开了。
“没事,我都沾手了,你就别再碰了。”
说着,她头也不回的走进厕所。
我叹了口气,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
隔壁病床的家属阿姨朝我投来一个善意的笑容,“小伙子,你女朋友可真不错。”
我笑笑,没说什么。
周疏桐洗完手从厕所出来,我凝视着她妩媚的脸蛋,心情复杂地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这么见外!”
她嫣然一笑,出其不意将水珠甩到了我脸上,“对了,你出来下,我和你说件事。”
我跟着她走到病房外,她朱唇轻启:“我建议你请个护工,叔叔刚从重症转到普通病房,前期需要一个很靠谱的专业护工帮你,吃喝拉撒,翻身按摩都得用人,你一个人太累了,而且可能也做不好,我建议请个护工,用一周左右。尤其拍背和翻身,对刚从icu转出来的病人非常重要,每隔一两个小时就得拍一次背,翻一次身。你24小时在医院守着已经很累了,这些能花点儿钱就花点儿钱,你和叔叔都少受点罪。”
我点点头,刚从我爸拉在病床上,如果没有周疏桐在,我肯定得一阵手忙脚乱。
我惊讶地看着她,苦笑道:“你怎么这么懂啊?”
我暗暗庆幸,多亏有她在,要不然我就像一只大号没头苍蝇。
她叹了口气,“我爸前几年也脑出血住院过,当时就我一个人跑前跑后,所以我特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你晚上要是不放心护工,可以租张折叠床一起陪着。”
我朝病房里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我还是在医院陪着吧!对了,我想和你说件事。”
周疏桐展颜一笑,“你说。”
我沉吟了一下,“你都请假一周了,是不是也该回去上班了?”
她唇角一勾,“着急轰我走啊?”
“当然不是,我巴不得有人能替我分担呢!可是你请假也够久了,要是再不回去,我怕你们老板不高兴。”/
“现在是淡季,生意一般,请个一两个周假没什么,反正我年假十天呢,用的是年假,我一个人又不喜欢出去玩,正好把年假用了。”
我咬了咬牙,心里的罪孽感又重了几分,摇头道:“不行,你和菲菲都得回去了,你们要都在这儿继续待下去,老板得给你们脸色看了。”
“你一个人承担这么多压力太累了,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点儿。”
我心里翻江倒海,“你就不能替自己想一想?你们这样,我总觉得欠你们的。”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份沉甸甸的感情,让我感受甜蜜,也深感痛苦。如果她能为自己考虑一下,我心里也许还能舒服点。
她平静的看着我,贝齿微露,“我们只是想帮帮你,你不要觉得有压力,以前杨嘉木占我便宜,你不也替我出头了嘛!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既然现在叔叔没事了,你又同意找护工,我是得回去啦!”
听她打算回去了,我长松了一口气。
这时,林菲菲和我妈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林菲菲轻移莲步,幽幽问道:“你们聊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
我冲她露出一丝笑容,“我在说明天你们该回去了。”
林菲菲扭着柳腰走到我面前,迟疑的问道:“留你一个人哪行,疏桐先回去,我在这儿再陪你几天。”
我毅然拒绝道:“你们俩现在请一周假了,再请不合适,尤其是你菲菲,之前就请了两周的假,又请了一周,再请太说不过去了,而且我打算请个靠谱点儿的护工,晚上我早点上播,下播了就赶过来。”
我这么说,终于给她俩吃了定心丸,两丫头决定明天开拔,林菲菲把她的车留给我,她和周疏桐开一辆车回去。
我在医院找了个一个护工,让我喊她李姐就行,一天三百,24小时陪护,给我介绍的那个护工,她年约四十开外,身材矮小壮实,脸庞晒得黝黑,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李姐到位以后,开始有条不紊的照顾我爸,有她在,我终于不用像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
我们五个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本来就不富裕的空间顿时雪上加霜,我拿着别影响父亲休息这个免死金牌,督促她们都早点回去。她们走后,我去超市租了两张折叠床。
我拎不动两张折叠床,决定将它们逐一击破,先拎着一张折叠床运回病房。我吃力地拎着折叠床走进病房,李姐正跪在地上,将一张粗糙的棉毯子铺在地上,然后用一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