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玥一听我和她唱反调,精致的眉眼间染了几分怒气,轻柔的嗓音中夹杂着不悦,“斌哥,这么赔偿也太多了,两个客户都要赔偿,那就是二十倍,是不是以后所有来投诉的顾客都这么赔偿?那咱们公司还怎么赚钱?”
她顿了下,手指卷着淡红色的发丝,娇滴滴地说道:“当然了,我不是质疑你,我只是觉得如果开了这么一个头,以后别人也说产品质量有问题,咱们也这么赔偿吗?万一是他们故意搞事呢?我就是担心,今天这两个顾客这么赔了,改天别人也说质量有问题,咱们是不是也这么赔偿?”
说罢,她又用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看向陈理全,咬了咬嘴唇,呈梨花带雨状,“陈总,我也是一片好心,如果我的想法你们觉得不行也没什么。”
陈理全讪讪一笑,试图缓和气氛:“玥儿的确也是从公司利益出发,余斌,除了按照购买价十倍赔偿,还有别的方法吗?”
老狐狸润物细无声般的把皮球踢给了我,我暗暗直咬牙,这老家伙,一点儿主都不做,把皮球踢来踢去,他问谁最多,无疑就是把这个活儿推给了谁。
我被他的无耻打败了,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顾客提的赔偿条件是合理合法的,如果人家真去告我们,到最后我们只能赔偿。我们合资公司才刚成立,如果就闹大了对品牌形象也是个影响,所以我建议咱们按照顾客提的要求进行赔偿,然后我们等有质量问题的产品退回到手里以后,再去找生产厂家追责,他们生产中出现的问题,必须得由他们来承担责任,但我们得先把顾客的问题解决了,毕竟我们是品牌嘛!”
老狐狸一听可以和生产厂家追责,顿时不再纠结了,他点点头,然后对许惠说道:“那小惠你发个邮件和财务申请吧!先给顾客把钱退了,等残品寄回来,包豪你去找生产商让他们赔我们钱。”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瞬间就把我刚才的建议变成了他个人想法,好像是他个人的英明决定。
我暗暗叹了口气,公司上下一派乌烟瘴气,没有大公司的命,先得了大公司的病,说来也可笑,我他妈干着一份想死的工作,竟然是为了谋生。
我已经很久没有到上班那种欲生欲死的感觉了,现在老狐狸他们让我温故知新了一把当年的体验,播了一周以后,老狐狸嫌两个小时直播太短,让我们加到四个小时。
我还什么也没说,杜玥忽然嗲嗲地说道:“咱们就两个口味的烤肠,要做四个小时,我都不知道怎么播,也总不能一直让斌哥做菜应付时间吧?”
我不禁一愣,难得杜玥客观了一次,许惠和赵岳也微微有些惊讶,朝我投来了狐疑的目光。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杜玥也果然没有辜负我的“厚望”,她眼神一转,狡黠的勾起嘴角。
“咱们现在产品比较少,不如这样,先把咱们公司的产品拿过来一些,填充一下直播间的产品,要不然购物车就两款烤肠,也有点不像话。”
绕来绕去,终于图穷匕见。
我们公司这边几个人都气笑了,他们演戏痕迹也太重了。说白了,老狐狸就是想让我帮他公司带货。杜玥工作日虽然也做直播,但她播不播并不影响业绩,但我就不一样了,烤肠这个排头兵已经考验了我的带货能力,老狐狸恨不得把我和他绑在一辆战车上。他这么搞,省去很多坑位费,搞不好从开始,所谓的合资公司就是个幌子。
我笑眯眯地盯着杜玥,她的眉眼天真嫩稚,却透着尖酸刻薄。
陈理全打蛇随棍上,扭头征询张茵的意见,张茵也被他们搞得措手不及,愣了一下,她不能和老狐狸当众翻脸,忍着恶心点了点头。
陈理全顿时眉开眼笑,特别不要脸地说让我们也挑一些产品,放在合资公司直播间一起卖。
选品的事,由许惠和包豪负责,我虽然有话语权,但我不想和老狐狸争什么,我现在的态度就八个字: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公司又不是我的,这支立场泾渭分明的合资公司,充满了人民内部矛盾,老狐狸的能力完全可以用十二个字简单概括:治国无方,扰民有数,阅女无数。
我无欲无求,但许惠的斗争心被老狐狸充分调动起来,她迟疑了一下,扭头看着我和杜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两位主播,我和包经理选完品,你们再选一下呗!”
其实她是对我说的,我有话语权,他们选完的品,我还可以再过一遍,在这个过程里,可以把老狐狸公司的产品,拿掉一些。
杜玥眼巴巴地看着我,把这个皮球踢给了我,“让斌哥选就行,我就是他的小助理。他说怎么播,就怎么播。”
我呵呵一声,她深得老狐狸的真传,做决策一言不发,拖后腿全力以赴,任何需要决策的时候,他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以后论锅行赏。
许惠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眼神里饱含着斗争的决心与柔情,我却忽然觉得累了,我不想把精力都浪费在勾心斗角上,有这个精力,我还不如多做做直播带带货,我来这儿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陪他们演戏。
迎着许惠期待的目光,我淡淡一笑,“没事,你们挑吧!你们挑什么我就卖什么,只要两家公司的产品比例一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