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夏天永远在记忆里炎热,星空永远在天幕上璀璨的日子。
爱情永远年轻。
想念永远温柔。
“余泽怀,要打架了,还去不去啊,今天怀里又是抱的谁啊,新女朋友?你到底是来打架还是来泡妞的啊?”
对街的小超市门口,英俊得不可方物的韩雅昶手里捏着一罐冰冻可乐,扯着嗓子喊。
“你慌个鸡儿L啊,老子的正事还没处理完。”余泽怀出口成脏的怼回去。
跟韩雅昶这种人说话,他觉得永远都不需要礼仪。
他们两个死对头约了今天在这里打架,为了怕家里人知道他们又聚众斗殴,京南城里哪里最乱,他们就约哪里。
今天余泽怀在这最乱的城中区里捡了个少女抱在怀里。
韩雅昶瞧着余泽怀里抱着一个身穿雪白公主裙的小妹妹,跟往常跟在他身边的那些轻浮女生类型完全不同,遂冷言冷语的嘲讽道:“余老三,你还可以再过分一点,一天天的换什么女朋友,今天当街抱个未成年软妹,真是越来越丢份。”
余泽怀扯了扯唇角,不想跟韩雅昶多说话,“别他妈废话,十分钟后开打。”
“十分钟后你不来,你是孙子。”
韩雅昶没兴趣管余泽怀还要继续温柔的抱着那个小姑娘多久,自己喝着可乐走了。
十分钟后,一辆奶黄色宾利添越十分招眼的驶到这片城中村。
余泽怀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小姑娘抱上车后座,告诉开车的女人:“赶紧找个好的医生为她看看,然后帮我把她送回家里去。”
开车的女人答应:“行。”
“没受什么伤,也没被真的欺负,就是受了惊吓,不知道是谁家的,反正我让她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跑。”余泽怀对女人说。
余泽怀时常在这一带约人打架,把这些事早就当稀松平常了。
他没有留意被他抱在怀里许久的小姑娘是谁家的。
只是让自己的二姐余珠尔帮忙,带小姑娘去看医生,然后将柔弱的她安全的送回家去。
余珠尔其实当晚回家跟他说过一次,说那个小姑娘是沈家的三女儿L,叫沈雪妮。
他没放在心上。
看完沈雪妮的相机存储卡,在开夜车来璃城陪沈雪妮出差的寂寞公路上,记忆终于像被晃动的碳酸饮料,有了很多的泡沫回荡。
余泽怀在高速公路休息站打电话去问余珠尔,那一天被五个小流氓拖进公厕去欺负,他在关键时刻将她救下的小姑娘,是不是沈三。
余珠尔叹着气回答,“就是沈三啊,怎么?难道余泽怀你从来都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你老婆,你们都结婚两年多了,你都没发现你跟沈三的渊源是从那个暑假的蝉鸣树绿,天热云浓开始?怪不得她要跟你离婚。”
余泽怀这才明白,沈雪妮的星空是怎么来的。
她真的喜欢他很多很多年了。
他只是凑巧起好心救了她一次,后来甚至根本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她回报给他的却是,赌上自己的整个人生嫁给他,帮他拯救他朝暗淡坍塌的人生奔向彻底的耀眼。
可是他在婚后却从来没发现,他太太曾经有被人拖进公厕去准备进行猥亵的可怕经历。
她的敏感与清冷都是从那时开始养成。
对于男女之情,她要的从来都比普通的女人还要多出去很多。
璃城气温清凉的夏夜里,两人一起呆在宾馆房间里,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下。
心酸是一场无形的湍急洪流,将他们一次次的冲刷。
沈雪妮回忆着自己此生最不堪回首的遭遇。
余泽怀也在贴补他的记忆碎片。
如果是把时间点倒退到那么久之前,余泽怀细细审视,自己在自己的老婆眼皮底下,到底还做了多少让她失望的事。
只听得见彼此呼吸声的时间流走里,夜无形中变得更晚。
床头一直亮着暖黄的台灯,沈雪妮终于倦得睡着了,忘记了去关。
睡在地上的余泽怀伸手把灯关掉,在光线暗淡的房间里尝试着,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他心中各种复杂情绪交叠,心疼到整颗都在拧紧。
“妮妮,我们重新来过。()”
他对睡着了的她轻轻许诺,用最认真最温柔的语调。
沈雪妮浮动眼皮,在睡意朦胧中听见了男人的许诺,没给他任何回应。
因为她做不出任何回应。
在她决意要彻底放弃的时候,被她喜欢了快十年的男人终于发现了她暗恋他已经久久。
曾经,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及时来到,她的人生会遭遇一场万劫不复。
*
在璃城的工作结束,滕丽华问沈雪妮要怎么走,是跟她一起坐飞机走,还是跟余泽怀一起坐车走。
余泽怀开了一辆库里南来璃城。
滕丽华知道昨夜宾馆没有房间,他们夫妻不得不住在一个房间,估摸着是不是趁昨晚把夫妻关系调和好了。
“那我去机场了。妮妮你跟余总开车走,璃城到京北的风景可美,路上多帮我拍几张照片,让我饱饱眼福。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