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郑洪和独孤闲对峙之际,营帐外传来一道尖锐却充满威严的声音。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独孤闲立即带头迎接出去。
辕门出,金甲开路拥护着一辆暗红色的马车而来,独孤闲带着人远远垂手恭立。
在距离还是十几丈远的时候,马车停下,金甲散开,从车帐中走出一个身穿蓝的白面太监,手里捧着一卷金灿灿的圣旨。
郑洪见到传旨太监后心里松了口气,以为是陛下派来处置独孤闲下令屠城一事的,不料白面太监一开口就让郑洪心中一震。
“庚字营主将,郑洪接旨!”
白面太监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眼,淡淡开口。
郑洪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抱拳微微弯腰行礼:“臣,郑洪借旨。”
白面太监打开圣旨,高声念道:“庚字营主将郑洪,目无军纪,多次抗命不从,致使我军接连受挫,现将郑洪革职,交由左将军独孤闲审理,待查清缘由,再行定罪处置。”
“什么?”郑洪脸色大变,“末将是被冤枉的!”
白面太监夹着嗓子,阴阳怪气说道:“是不是被冤枉的,等独孤将军查清楚后,陛下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
“来呀~”白面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卸甲!”
两名金吾卫上前,卸下郑洪腰间战刀,摘了他的头盔,扒掉他身上的甲胄。
“跪下!”
一名金吾卫大喝一声,一脚踹在郑洪膝盖处,郑洪闷哼一声噗通跪倒在了地上。
“我不服!”郑洪大声说道:“许州城久攻不下皆因独孤闲下令屠城,这才引起了全城百姓的激烈反抗,我已将此事上奏陛下,陛下为何不处置独孤闲?”
白面太监看着郑洪,问:“咱家问你,独孤将军屠城了吗?”
郑洪皱眉答道:“许州城尚未攻破,如何屠城?”
“那就是没有了。”白面太监说:“既然没有屠城,你让陛下如何处置?这不是为难陛下吗?”
郑洪脸色十分难看:“可他的确下达了屠城的命令!”
“那就等他真的屠了城再说嘛。”白面太监不耐烦说道:“陛下说了,独孤闲要是敢屠城,自然有赵国律法制裁他,郑将军就不要操这个心了。”
“让公公见笑了。”独孤闲上前一步,说道:“郑将军一直对我有些误解,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敢公然违抗命令,以至于我军连连受挫,至今没能拿下许州城,实在是有负陛下所托。”
“独孤将军无需自责,此事罪不在独孤将军。”白面太监笑盈盈说道:“陛下让咱家给独孤将军带句话,陛下在宫中已备好了酒宴,就等着独孤将军凯旋。”
独孤闲闻言脸上露出了惶恐之色,连忙俯身行礼,恭恭敬敬说道:“臣,必竭尽所能,不负陛下所托!”
“噗!”
郑洪再也忍不住了,怒火攻心之下吐血昏倒。
白面太监看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郑洪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独孤闲见状立即吩咐道:“来人,将人带下去!”
两个亲兵立即上前拖走了郑洪,马银等一众庚字营将领虽然着急,但此时也是一句话不敢说。
独孤闲恭恭敬敬对白面太监说道:“公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末将已让人备下酒席为公公接风,还望公公赏脸。”
白面公公笑着拒绝:“陛下还等着咱回话呢,实在是不敢耽误。”
独孤闲也没继续挽留,亲自送白面公公到了辕门外,扶着他上车时独孤闲不留痕迹的从袖口掏出一枚金灿灿的令牌塞到白面公公手中,低声说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公公请笑纳。”
白面公公把玩着手里的黄金令牌,故作惊讶:“这是何物?”
独孤闲解释道:“独孤家在京都有座万宝楼,公公拿着这块令牌,看上什么吩咐一声,自然有人送到公公府上。”
“万宝楼咱家倒是听说过,听闻只有你想不到的宝物,没有万宝楼拿不出的宝物,只是没想到万宝楼竟然是独孤家的产业。”白面太监笑了笑,又把金色令牌还给了独孤闲:“独孤将军,这礼物太贵重了,咱家可不敢收。”
独孤闲把金色令牌又轻轻推了回去,佯怒道:“我与公公一见如故,公公若是不肯收下那就是瞧不起我了?”
“独孤将军这是哪里的话。”白面公公笑了笑,把黄金令牌塞回了袖口,“将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咱家要是再拒绝,那就是咱家不懂事了。”
独孤闲也跟着笑了:“公公就不要客气了,陛下面前还指望着公公多多美言几句呢。”
“将军放心就是了,咱家心里有数。”白面公公说:“时辰不早了,咱家就先告退了。”
独孤闲亲自扶着白面公公上了车,这时白面公公忽然压低声音说道:“这场仗已经拖的够久了,陛下已经有所不满,将军还是要速战速决,切勿拖延下去了。”
独孤闲脸色一变,连忙说道:“多谢公公提醒。”
白面将军笑了笑,朝着独孤闲点了点头,进了马车。
金吾卫护着马车缓缓离开,独孤闲带着人在辕门外送行,直到看不到马车影子才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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