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洵领着太守府一众官员又于城楼上转悠了一圈,并在李严的陪同下检查了各处的防御没有疏漏。
直到天色渐晚,才准备离开,并叮嘱李严,一定要守住城池,一应物资,但凡是守城需要,灌洵都会命人尽力筹备。
尤其是对于许利,灌洵亦知他与李严有间隙。
平日里,灌洵倒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出格,他都不会去管。
某种程度上,手下不和,对于他这个太守,未必不是件好事。
但如今贼军围城,主簿负责粮食等后勤物资管理,直接影响着前线大军作战,灌洵就不得不给他拉拉警绳。
严令他李严所需要的一应物资供给不能出现任何纰漏,否则绝不轻饶。
许利只得悻悻地应诺,心里则更加怨恨李严,让自己在这么多太守府官员面前被训斥。
当然,怨恨归怨恨,他轻易也不敢在这上面做手脚,毕竟围城的是黄巾贼军,李严要是真守不住,城破了对他许利也没好处。
李严当然不知道许利所想,他现在一心都放在守城上,并告诉灌洵,黄巾从各处赶来宛城,一路行军跋涉,体力消耗严重。
加上缺乏攻城器械,这两日必然不会攻城,让灌洵等人安心回去休息。
而他自己则将临时指挥部搬到了东门之上,以便随时掌握贼军动向。
黄巾军也正如李严所料,自屯兵城外扎营后,就几乎没有什么大动作,仿佛不是来打仗的一样。
夜深后,宛城上早早打起了火把,入秋后的夜里,已经有了一丝凉意。
好在将士们三班轮换着休息,精神状态倒是保持的不错,几步一岗,监视着城外动静。
虽说黄巾大概率不会夜间攻城,但李严依旧不敢懈怠,时不时会在城上巡视一圈。
别看他嘴上轻视黄巾,可也知打仗非同儿戏,又怎会大意。
“都尉,黄巾初来,必然疲惫,不妨让末将率几百精兵前去偷营,也好挫挫敌方士气。”说话的是牙将梁武。
此人使一开山大斧,力大无穷,是郡内少有的猛士。
因其勇猛善战,被提拔为牙将,深得李严器重,此战更是让其随自己在东门统军。
李严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不必,今夜且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只保证轮换,守好城池便可。”
李严在南阳军中颇得军心,威望也高,所以即便梁武不明白他为何放过这样夜袭敌营的机会,依旧还是选择信任自己的主将,不再多言。
一夜无话,双方都各守阵地,得到了充足的休息。
第二日也和李严猜想的一样,黄巾依旧没有攻城,而是派出士卒去附近砍伐树木,打造云梯等攻城器械。
第二日晚上,梁武再次提出偷袭敌营的计划,他认为,黄巾白天忙着打造器械,体力消耗必然极大,正是偷袭的好机会,或许还能烧毁几架黄巾军的云梯。
可得到的结果还是与前一日相同,李严依然是笑着拒绝了这个提议。
第三、四日还是如此,黄巾砍树,打造器械,而李严则让将士们紧守不出。
即便有黄巾军士卒在城外喊话劝降,李严也只是下令以箭驱赶,丝毫没有率军出城的意思。
到了第五日,黄巾已经打造了十几架简易云梯以及少量的冲车,终于到了打破平静的时候了。
“刘头领,是否再派人上去喊话?”黄邵问道。
“不必了,我们前后已经多次派人劝降,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死守宛城。”刘辟答道。
“如此,便只能强攻了。”黄邵皱着眉头,这宛城城墙可比他们之前攻破的县城高得多。
“嗯,我已派人联系何曼、何仪两位头领,约定好半个时辰后一同攻城,还请黄头领让麾下将士做好准备。”
“这是自然。”
随着刘辟与黄邵的下令,两部黄巾开始在大营外缓缓集结,一架架云梯与冲车也被搬了出来。
同时南城的两部黄巾也在何仪、何曼的带领下开始集结,以配合东门行动,大战一触即发。
黄巾如此大的动作自然不可能瞒过李严,于是他从容的开始安排分工“让士兵们打起精神,准备好弓箭,命城中青壮登城,搬运擂木、滚石,烧制金汁。派人去南门那边,告诉赵延(负责南门守卫的牙将),务必守住城池,敌军若有异动,随时来报!”
“诺!”自有亲兵前去传令。
“终于来了,我的大斧早就按耐不住了,今天定要杀个痛快!”李严身旁,牙将梁武笑道。
李严看了一眼自己的得力助手,心中不禁感叹,梁武勇则勇矣,可惜谋略有所欠缺,终究不过是一先锋之才,看来这一战,还得自己多多费心。
“梁将军稍安毋躁,此番不过是两军初战,我军将士体力充沛,一应器械也很充足,贼军必定攻不上来。你且暂时下城休息,东城之上由我亲自指挥。”李严淡淡道。
“什么?!下城?!”梁武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李严给自己的命令。
于是大声请令道“都尉,大战在即,我怎能去休息?我体力好得很,不需要休息!”
“让你休息就休息,仗有得你打,我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