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媳妇儿李氏凑过来看了看,说:“当家的,咱通过这几天的暗中观察,感觉田家除了二儿媳妇自私自利,好吃懒做外,他们家人都是母慈子孝,特别团结的,应该不是打起来了吧?”
“你个妇道人家知道啥?你看到的都是表面功夫。你看咱们村里,但凡家里有两兄弟且都成了家的,哪一家不是明争暗斗?打架都算轻的,争个你死我活,彼此不说话连外人都不如的多了去了。”
村长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跟他弟弟就是这种情况。
他们两兄弟都结婚前,感情非常好,真正做到了兄友弟恭。
当时他们上学,父母给他们留饭以便下学后回家吃。
在仅有一点菜两人分吃的情况下,前一个吃饭的人,总是把菜留给后一个。
在食物紧缺人人都馋嘴的年代,别人家孩子都是抢着吃。
这种兄弟情,在大槐树村传为佳话。
后来村长娶了李氏进门。
李氏是一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妇女,胆小怕事,没什么主见,唯村长的话是从。
受他们哥儿俩相亲相爱的影响,也受传统思想“长嫂为母”的影响,李氏也十分疼爱这个小叔子,有好吃的好喝的紧着给他。
他们家又过了几年和谐美满的日子。
事情转折于他弟弟娶亲的时候。
当时村长父亲已经去世了。
单亲母亲又病入膏肓,急切地想看到小儿子成家,完成生前的愿望。
他弟一看,唯一的长辈——母亲即将去世。
虽说哥哥嫂嫂对他挺好的,但跟他却是家产的竞争关系。
如果不趁母亲还有一口气的时候争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母亲走了后哥哥做主,估计啥也得不到了。
所以联合女方来了个狮子大开口。
他们家本来就只有一个院子,一家子是住在一起的。
女方却要求整个院子作为彩礼才同意成亲。
也就是要把村长夫妇赶出去。
村长找弟弟商量:“弟啊,把我跟你嫂赶出去,我们住哪里啊?你跟你岳父商量商量,至少也得给我们一个厢房落脚啊。”
他弟立即回绝:“人家说了,我闺女嫁进你家后,连个婆婆都没有。连要个院子这点要求都达不到的话,他们就不嫁了。”
村长当时就觉得,这哪是女方的要求啊,问都不问一声就脱口而出,这就是弟弟的要求吧。
就算是哥儿俩分家产,不也得一人一半么?
怎么你就要整个院子,我连个厢房都不配拥有?
村长母亲也觉得小儿子实在太过分了。
但又能怎么样呢?谁叫自己不争气,得了这要命的痨病,被人拿捏呢?
村长当时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青年,看懂了母亲期盼的眼神。
为了母亲,村长狠了狠心,借了一个房子搬出去住。
当时他们结婚的家具啥的,原想着放在老屋,等以后有了房子再搬出去。
他弟不容商量地说 :“哥,你们都搬走吧。女方说了,她拿过来的嫁妆没处放。”
就这一次,彻底暴露了他自私自利的丑恶嘴脸。
村长夫妇流着泪把所有东西都搬走,把院子腾给弟弟成了亲。
结果他弟结婚不到一个月,他母亲就死了。
村长的善心也跟着死了。
从此他再也没跟弟弟说过一句话,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他的心也变得跟铁一样硬。
连自己的亲人都勾心斗角,何况外人?
李氏知道勾起了村长的伤心事儿,赶紧转移话题。
“咱们确实住着田家的房子,而且上次还收了人家的礼物。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李氏老觉得收了人家东西不给人办事儿,不地道。
“那咱也不能让他家合适了,咱不合适啊。
“这个房子绝对不能还给他们!
“你想想咱家住进来之后,运气多好。
“再说了,咱也没有白要他的房子啊,咱可是出了一头羊的,值一两银子呢。
“想当年他那个破房子,马上就要塌了,卖都卖不出去。要不是我作为邻居接手,谁要他这破玩意儿?
“你放心,他们想把房拿回来没那么容易。
“我那天去县城里,已经把他们家的户籍给注销了。村里都没有这号人了,还想来要房子?做梦去吧!
“田世坤都30来年没在村里住了,早就该查无此人了。
“你看他家送礼这个小气样儿,布料吧一般般。
“还有那个褐色的小玩意儿,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且外皮无比坚硬,我那天想着剥开看看,结果把我指甲都给弄裂了。
“田家明显也没有把我这个村长放在眼里,我怎么可能给他们办事儿?”
村长不知道,那个褐色的小玩意儿松子,可是用于进贡的贡品。
没有文化真可怕。
“当家的,你看,老二跟他媳妇儿分居了也。”
李氏作为女人,看到睡在地上的田老二跟媳妇离得老远,对这种八卦更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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