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的锦衣卫共计总旗三名,小旗八名,还有力士若干。
一个个身穿箭衣,腰挎雁翎刀,一脸的精悍。
但不用问就知道他们不适合大规模团战,只适合小规模群殴。
锦衣卫对比军中悍卒,那就是个顶个的银样镴枪头,也就比那更光鲜亮丽,摆在前三殿当摆设的大汉将军,稍微强那么一丢丢。
袁崇焕当下决定两家合一家,继续朝前赶路。
些许毛贼,剪径之盗,可不是他袁某人的菜。
他把这个决定让随从传给王凯和孙麻子,王德顺躬身领命。
孙麻子迟疑一下,也是躬身领命。
只是他心里还是有点嘀咕。
你袁大人是牛掰,皇帝的亲军,你一句话就统领了。
不知道这犯忌讳吗?
要是哪天你的死对头,搜集你的罪证,擅自调派皇帝亲军,这就是铁板钉钉的一条死罪。
孙麻子还想上前问询袁崇焕,就被王德顺拉住了。
“孙麻子,你可要当心,刚才已经冲撞了袁大人。
这位袁大人脾气暴躁,当年还是宁前兵备道。
只是一个四品的文官,就敢杀一名违纪的从二品副总兵,持剑杀之,如杀一鸡·····”
孙麻子摆手道。
“你误会了,王老弟。
我那是怕袁大人,今日擅自指挥天子亲军,他日会被旁人诟病。”
王德顺吃惊地看着孙麻子,看得孙麻子一脸讪讪。
他看着袁崇焕骑马走在前面的身影,慢慢说道。
“袁大人今日虽然逼迫,孙某给宋氏兄弟道歉。
可孙某并不记恨袁大人。
袁大人在辽东独抗建奴的英雄故事,实乃吾辈之楷模,有袁大人在关外顶着,也是京城百姓的福分。
孙某可是经常在说书先生那里听到,听到关键时刻。
待那奴酋上前,袁大帅抓住时机,推开士卒,举起火把,亲自发炮。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发炮百里远,一炮糜烂数十里,奴酋大纛应声而倒……”
“停停停,你这杀材,说着说着怎么就说书了。
袁大人已经走远了,赶紧跟上。”
“嘿嘿嘿,情难自禁啊,情难自禁。”
宁远大捷,加上文官书生那夸张至极,春秋笔法的渲染,在民间已经传的神乎其神了。
京畿乃至全国百姓,无人不识这位重挫建奴兵锋的大英雄袁崇焕。
辽东建奴兴起十余年,这是头一次被打败,彻底提振了老大帝国的士气。
所有人觉得,建奴又有点不堪一击了。
两拨人马合为一处,加上骡夫,脚夫,浩浩荡荡两百余人,继续向北走。
……
人一上百,再加上大部分都是职业军人。
走在官道上,气势自然汹汹不凡,一路上鸟兽避散。
十七世纪的山东丘陵,就是有猛虎黑熊出没,那也是不敢和这么多人对峙的,早已远遁。
队伍没走了半个时辰,太阳西沉。
冬天夜长,已经是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队伍中除了民夫脚夫,因长期营养不良患有夜盲症,走不得夜路。
其余人并不受影响,再加上有月光的帮助,队伍行进的速度并没有减慢。
前方是黑洞洞高耸耸的群山密林,这里已经进入莲青山的山谷,官道变得狭窄。
周围虽然有月光却还是混沌不清,稍远一点的灌木丛就是一片漆黑。
处处黑咕隆咚,似乎埋伏着千军万马,两百人走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显得格外渺小。
王德顺和孙麻子相视一眼,都有点后悔听从袁崇焕的安排。
这里明显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又是夜间。
最适合绿林好汉强人所难,剪径抢劫的风水宝地。
这些绿林好汉若是不出来吆喝一声,简直对不起袁崇焕这些送上门来的生意。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王德顺和孙麻子两人也是知道自家锦衣卫的事情。
锦衣卫别看这些出外勤的缇骑,很是精锐。
人人高头大马,腰挎雁翎刀,多么的威武霸气。
实际上是驴粪蛋蛋外面光,内里一团草包,平时盔甲佩刀生锈了,都懒得保养,都是临到关头,顺手涂漆补补,应付上面的检查。
平时装模作样,吓吓犯事的官员家眷还行,碰上强盗可就要抓瞎了。
眼下只能祈祷,这可能有的强盗们看着自家这边人多势众,不敢打劫自家这支队伍。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
只见前面山下密林处,影影绰绰的黑影中有人走动。
有一个眼尖的骡夫脚夫,早就看见,也许他没有夜盲症。
他吓得叫道:“不好了,前面有贼。”
本地人自然知道响马的厉害,立刻乱成一团。
直接连马车骡子也不要了,一群骡夫脚夫慌慌张张冲下路去,转眼就没了踪影。
这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从京城出来的缇骑大爷们,还有两拨官员袁崇焕和宋应升的随从和家眷。
这些人面面相觑,怎么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