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的含义有很多。
比如蒲江祺的对不起就是认为自己托大了,没有阻止黄天霸和宓溟私自查唐钠研的事。
比如宓溟的对不起,可能是认为他害了蒲江祺陷入困境。
莫晓乔的对不起,蒲江祺就有点猜不透了。
好歹这不是蒲江祺第一次和宓溟进入鬼蜮,他还算习惯了。
小礼堂还是小礼堂,学校还是学校,阳光依旧明媚,鲜花和掌声齐飞。
身边没有妆花的如同厉鬼的莫晓乔。
蒲江祺一摸脑门,失策失策,他怎么没想到呢!
“刚刚那个可能不是莫晓乔。”宓溟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手放在蒲江祺的手腕上,握得紧紧的,脸色也有些白,像是看到了什么了,心有余悸的样子。
莫晓乔扑上来的时候,宓溟就握住了蒲江祺的手腕。
牵手,有一层含义是害怕走散;有一层含义是表达爱意。
蒲江祺甩了甩头,把不该有的言论丢了出去,一耸肩,“哎呀,真巧,我也刚刚想到呢!”
但是她说了对不起,蒲江祺想,也许那个真的是莫晓乔,不过是身不由己的莫晓乔,未必是他们见到的那个精致成功的莫晓乔。
然后就听见宓溟说,“刚刚那个会不会是你之前在鬼蜮里面遇见的莫晓乔?”
蒲江祺抽不回左手,勉强用右手捂住了胸口,“你会读心术?”
“嗯?”宓溟挑眉,继而想到了什么,眉梢都灵动起来,笑意融融,“说明我们心有灵犀。”
“不,如果你正常一点……”
“你就给我做媳妇儿?”
蒲江祺放弃沟通,把两人交握的手举到眼前,“能松开吗?”
宓溟哼唧,“松了老婆就没了。”
“如果你再乱喊,我不介意把你留在鬼蜮。”蒲江祺怒极反笑。
宓溟端正态度,“我是真心的,我真的觉得你好好看的,我喜欢一个好看的人,有什么问题呢?”
“没有问题,说明你是个颜狗。”
“做……”
“闭嘴。”蒲江祺强制关机,“现在怎么办?”
宓溟撅着嘴撇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晶莹一颗,看着委屈极了,这让蒲江祺想起了曾经在路上遇见的流浪狗,它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可惜他连养活自己都费劲,不能带它回家,那一年,每一次路过那个路口,蒲江祺都会带点吃的去。
后来呢?那条狗也不见了,在一个平凡的白天,他依旧带着狗粮,却再也没有见过那条狗。
等等,鲜花和掌声?往回倒了一下,确定了不是幻觉。
小礼堂被装扮一新,鲜花簇拥,彩旗飘飘,这种场景,蒲江祺只在他扮演新娘的那次看见过,哦,主要是后来因为扮演新娘被强行拖进女生榜单选校花,他就再也没有接受过马常来的蛊惑,没在演出的时候来过这里了。
当时,邵穹好像不会多事为了话剧社来找他演出,这次为什么呢?
难道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不知道邵穹在这一处鬼域的什么地方,千万撑住了呀!
蒲江祺胡思乱想着,宓溟牵着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半步,贴着他好奇的打量四周,半晌悠悠说了一句,“这就是你上次来的鬼蜮?小礼堂好新呀,是不是刚建成没多久呢?”
蒲江祺随便嗯了一声,掌声是小礼堂里面发出的,横幅上写着话剧社公演,名字是《罗密欧与马文才二三事》,表演名单里第一个斗大的字,写得唐钠研。
“媳,阿蒲,你这次会来反串,是邵穹让你来的吧?”宓溟声音依旧很低,蒲江祺愣是从这种没有什么起伏的语调里听出了点小三斗正宫的绿茶味儿。
都怪这个剧名!
蒲江祺点点头,这个没什么好否认的,而且他也不认为这件事和邵穹能有什么关系,毕竟这可是十年前,邵穹才多大?十一还是十二?他不过是个倒霉的路人甲而已。
“编剧,安娜,邵穹。”宓溟依旧平静。
啥?!
蒲江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脑袋跟着眼睛在横幅上扫视,宓溟状似不经意的把人拽到了邵穹名字的下面。
蒲江祺吞了吞口水,“他当年才十二吧?”
宓溟用“非我族类,其心可诛”的语气夸赞地说道:“这不好说哦,聪明的人那么多呢,他说不定是个天才来的!”
蒲江祺不得不翻一个白眼以示抗议,恨不得把宓溟这种表现录下来,等着恋爱脑鬼从他身体里离开,看看他得尴尬成什么样子!
“你看你看。”宓溟往前跳了两步,也不松开手,蒲江祺不得已跟着蹦了两步。
之前视线受阻,蒲江祺只看见了演员表上唐钠研的名字,现在才发现,甘乾、莫晓乔、江娜居然都是这出戏的演员。
可惜上面没写各自扮演了谁,蒲江祺根据那个奇葩的剧名,思索了半秒,“甘乾是马文才?莫晓乔和江娜是朱丽叶和祝英台?等于没梁山伯什么事儿是吗?”
宓溟耸耸肩,对于邵穹这个名字很不感冒,要不是顾及着他校草的人设,感觉他高低得来上两句明褒暗贬,对整篇作品来个充分总结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