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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阳机场,外面停了一辆劳斯莱斯,后面还跟停着数辆豪车。
机场人来人往,有人注意到这边,实在是这阵仗太引人注意了。
数十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候在车旁等人,都是同样的面无表情看着机场内。
劳斯莱斯旁是一名五六十岁的老人,背脊挺直的站在车旁。有胆大的还在看,猜测是黑社会还是哪家富商,胆小的看到这阵仗都纷纷走开了。
“还真是劳师动众。”一道冷冽的嗓音响起,下一秒,练淅走了出来,慵懒的站在老人面前。
一头浓密的黑发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眼神倨傲中带着一丝嘲讽,高挺的鼻梁下是厚薄适中的唇,微微扬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一米八八的他在一米八的老人面前高出了许多,离得近了,老人还得微微仰头看他。
老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圈,微微垂眸低头,“少爷,老爷请您回老宅。”
“老头子没来,是在鬼混?”练淅混不吝的开口。
老人打开车门,礼貌的回应,“先生今晚要参加宴会,就不去老宅了。”
“参加宴会?呵!”嘲讽的语气拉满,“现在他跟女人去床上厮混,都说的这么文雅了?”
老人没有反驳,他也这么认为,但他不会说出来。
没打算听他的回答,练淅冷笑,“我在国外这么多年,老爷子不闻不问,一回国,就派你这个跟了他几十年的管家来这里守着,几个意思?”
管家垂眸,“少爷还是先上车吧!附近万一有媒体,被看到了……。”
他话未说完,练淅就越过他,长腿一迈,坐进了车里。
管家为他关上车门,坐进副驾,吩咐司机开车。
练淅懒洋洋的靠着后座,“老爷子这么着急见我,是老东西太不中用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我回去收拾烂摊子吧!”
管家脸上的皱纹抽动了一下,果然练家,只有练文涛是个草包。
这位主现在的手段,更适合做练家家主。
即使练文涛如何草包,或是无能,都不是他该置喙的,他只能沉默。
沉默便是默认。
练淅掏出打火机点烟,慢条斯理的吸了一口,车内烟雾弥漫,有些呛鼻,管家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却未言语。
“当初老东西在外面散播那些谣言败坏我名声,找人来构陷我的时候,老爷子可是冷眼旁观。”
“现在想我插手管练家的事,不怕我的恶名让练家落入地狱吗?”
练淅的语气散漫,他没听出来痛恨之意。
“少爷您不会这么做的。”管家笃定着开口,“因为夫人……。”
他话堵在了喉咙没能完全说出来,因为练淅把烟摁在了他的肩膀上,烟熄灭在了他西装上,有丝缕的白烟升腾,又很快湮灭。
“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提我母亲。”
那瞬间危险的气息伴随着烟草味一起裹挟了他,而他带着丝丝咬牙切齿意味的话语,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如同毒蛇盯上了猎物,在发出危险的信号。
管家轻嗯了一声,克制的握紧了拳头,抑制自己手指的颤抖,肩上西装被烫了个洞,他也不敢侧眼去瞧一眼,因为身后那人的目光还如蛆附骨死死的盯着他,让他头皮发麻。
那烟没有直接抵在他喉咙上,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些年他在国外干的那些疯事,他跟老爷子虽不是事事俱知,但闹的很大的事,他们都是知晓的。
“不想死的话,就把这句话给我牢牢记住,在我这里,你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练淅有他们老爷年轻时的风范,甚至比他们老爷年轻时更疯更霸道,先生……,却是歪的不行。
敛了思绪,不再说话。
穿梭一条条繁华喧闹的街,逐渐进入无人区,管家抬眸想从后视镜里观察练淅的神色,回到熟悉的地方,他想知道,这个人会露出怎样的神色来。
岂料,练淅在后面磕着眼,根本没看。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练家老宅,门外站着两排黑衣保镖,在古色古香充满书香气息的宅院映衬下,显得格格不入。
车停,管家下车,亲自给练淅开门,保镖们齐齐弯腰高呼,“少爷。”
练淅冷嗤一声,没朝他们多看一眼,抬脚就朝内宅而去。
直到他进入宅院,这些人才抬起上身。
管家紧跟其后,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候客厅里,一身中山服的练振业手执一本佛经正在细看,鹤发垂至颈部,隐隐显现出颈部张扬舞爪的刺青。
右手拨弄着一串佛珠,好似一个和蔼的老人,练淅一进屋就瞧见这一幕,好笑的勾起了唇角。
单手插兜,冷酷的看着他,“是要死了,才上赶着接我来继承家业吗?”
练振业纵然对他的脾气有了几分了解,但也因他这大逆不道的话冷了脸色,将佛经放在桌上,不悦的训斥他,“这就是你这些年在国外学到的礼仪?”
管家垂眸,这般忤逆的话,他家老爷以后怕是要经常听到了,今天只是一个开始。
练淅脸上笑意扩散,眼底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