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予初看着离开的父子,忽然想起来,今天中午送去检测的头发,她有交代过,自己会去拿检测报告,让他们不用发信息通知,但报告应该已经出来了。
刚把手放口袋里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过去询问,一道刺耳的刹车声让她停了动作。
侧目看去,劳斯莱斯斜停在广告牌下面,车身后的地面也有一道刺目的刹车痕,下一秒练淅从车里迈出来,连车门都没关就朝她奔了过来。
他的脖子上还围着昨晚的围巾,走近后扶住她的手臂确定她是否安然无事,眸子里是倾泄而出的担忧跟紧张,却没有顺从内心叫嚣的欲望拥抱她,让自己心安。
宁予初伸手把围巾拉高,遮住了他的脸,他刚刚停车的动作已经引起路人注意了。
练淅伸手想去握她的手,瞥见自己手背那刺目的红之后,又把手放到身后,在大衣上面蹭那干涸的血迹。
宁予初默默看着他的举动没有出声,练淅把手放进兜里,眼中带着温暖的笑意,“走吧,我送你回去。”
宁予初跟在他后面,就刚刚那一瞥来看,伤势不算严重,指节处也红肿着,这就是练振业口中说的支开了一个小时?
不是工作,而是单方面的找人对他实行强制扣留?
因为反抗了,所以手受伤了吗?
宁予初上车后,系上了安全带。
“你想回餐厅那边开车对吗?”练淅单手握着方向盘,看向她。
宁予初嗯了一声,看向他的手,手上干掉的血迹被蹭掉了一些,但并没有蹭的很干净,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痕迹,不像是被刀伤的。
“这不是跟他们动手被他们打的,是解决了他们之后出门的时候,着急破门而出弄伤的。”
他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做出了解释。
甩了甩手,拉下围巾露出脸,“他们伤不到我。”
看她一眼,眸光晦暗了几分,“不要同情我,我不想,你对我多看一眼,是因为同情,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要抱着这样的心情来看我,好吗?”
宁予初收回目光,看向窗外,“我没有同情你。”
“老爷子怎么突然找你?”练淅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心的道:“他很久不出老宅了,他说了很过分的话吗?威胁你了吗?”
“他没有威胁我。”宁予初的眼底是一片平静。
练淅追问道:“没有做出要对宁氏不利的事?没有说要伤害你家人的话?”
宁予初摇头,“没有。”
她看向练淅,“虽然第一次的邀请方式很不礼貌,但是后来两次的谈话,他还算客气。”
只是没想到他会那么着急的过来见她。
练淅看着前方神色阴郁,“他可以为了得到自己喜欢的人,不惜把她的未婚夫毁了。甚至为了不让她逃走,开枪打了她的腿,把她囚禁起来,逼迫她爱上他。”
“又为了让她对那个男人死心,拿钱用女人侮辱了那个男人,还逼迫她亲眼看那视频,她怎么可能不疯,怎么可能会爱他那种疯子。”
“他爱的人死了,他会利用任何人来达到他的目的,他已经没有基本的人性了,他是没有底线的恶鬼,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丝毫也不过分。”
宁予初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有关那个老人的传闻她听说了一些,但那只是冰山一角。
“老头子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在外面玩弄女人,也会带回家里。”练淅的话语拉回了她的思绪,她微微侧目看着他的侧脸。
“我母亲在怀孕后,老头子就在外面乱来了,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每次被刺激后,就会暴躁易怒。”
“发病的时候她恨不得我死,正常的时候又痛哭忏悔说对不起。”
“老爷子那个时候心中只有争权夺利,老头子心中只有外面的女人,母亲病了好,好了又病,有时上一秒还在抱着我哭诉要带我离开,下一秒又掐住我的脖子让我去死。”
他说话时神色很平静,语气里也没有情绪波动,就好像他没有为此而难过,只是在讲述一个故事,而故事里的人不是他一样。
“老爷子把我接走的那天,她哭的很伤心,她不肯让老头子带走我。老爷子就当着她的面,把我踹的吐了血,说练家不需要废物,如果下一次还被人打了不还手,他就把我手脚都废了。”
“她当时就没有哭了,只是一直在说对不起,后来我就一直都没有见到她,只是在生日的时候,会收到她送来的创口贴跟很多药,她听说老爷子找了人教我学武,经常浑身都是伤,平时她送的东西都被老爷子扔了,只有生日的时候,才被允许送过来。”
“我的生日礼物,那两年只有药,很多很多的药,她认为可能对我有用的药。生日里她写的信也被老爷子扣下不能让我看到,平时也不允许我跟她通话。”
“她一直以为我恨她,才不给她打电话,不回一封信。”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但那瞬间眸子里涌动着无数情绪,在挣扎徘徊,但看向宁予初的时候,眸中的情绪又在渐渐归于平静。
他勾了勾唇,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后来,我没有再收到她的礼物,她死的时候没人告诉我,葬礼结束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