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
练文涛头上缠着绷带,腿上打着石膏,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的坐在床上。而床边的椅子上却坐着一个男人,手上拿着本子跟笔等着做实时记录。
练文涛撑着眼皮道:“我说了那么多话,我哪记得说过些什么,而且我刚醒才勉强吃了口饭,你们就来问这些,推我下楼的人弄死了吗?”
男人是老宅的人,名叫韦一,性格一板一眼,“少爷说了,如果您漏了什么重要的话没说,出了事,您就可以去死了。”
他原话传递,虽没有还原练淅的语气,但那严肃的神色,任谁都不会觉得他在撒谎。
练文涛血气上涌,怒吼出声,“那个逆子,这个时候不去报仇,逮着我问话就是想弄死我。”
吼完之后,就觉得头昏眼花。
韦一看了眼他头上的绷带已经有点点红色血迹,也不想浪费时间,安抚道:“先生您不要激动,还是尽快想想说过什么。”
“特别是在床上跟于珊珊欢好时说的话也请务必好好回忆一番,对方有意套话,那种时候是最佳套话时机,请您务必要想起来。”
练文涛早已不会因为这些事害臊了,但此时听到这,只会觉得愤怒,“我不记得了,如果练淅觉得我这个父亲因为记不得这些就罪大恶极,那就让他来杀了我。”
话音刚落,门就被“砰”的一声踹开了,来人正是他刚刚口中的练淅。
练淅后面还跟着练嘉恒,练文涛心虚的看着被子,伸手摸着自己的头,一摸有血,就打算先装晕糊弄过去。
韦一起身朝练淅一鞠躬,“少爷,先生说他不记得了。”
练淅走近,练文涛见他神色虽冷,但并无杀气,问道:“推我下楼的人……。”
练淅不辨喜怒的道:“老爷子关起来了。”
练文涛惊讶的看着他,“为什么不直接弄死他们?”
练淅站在他病床前,没有回答他,看着他打了石膏的腿,然后抬脚踢了一下,没用太大力,但足够练文涛痛的尖叫了。
练文涛疼的脸色煞白,头上的绷带都快被血浸透了。
“记起来了没有?”练淅盯着他的脸。
练文涛低下头,几欲闭眼,疼是真的疼,但他脑子里能想到的就是在床上跟于珊珊调情,哪记得说了别的什么。
练嘉恒朝他轻轻颔首,“先生,您还是仔细想想,如果您想不起来的话,那些逼供手段,未必不会用在您身上。”
练文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我可是……。”
练嘉恒严肃的道:“老爷更认可少爷,至于您,如果您能不惹事的安安稳稳活着自然很好,如果您给练家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他没说完后半句,但练文涛足够听明白了。
这不是威胁,练家现在不需要他这个无用的傀儡,也不需要他繁衍后代。
甚至他作为练振业跟尤筱的儿子,除了年轻时有点神似尤筱外,现在早已把那些都磨灭了,就连父子感情都没有了。
练文涛喘息了一阵,才道:“练家机密的事我本就接触不了,跟她说的那些,动摇不了练家。”
练淅冷冷道:“你还是全部都说了,你的脑子不适合思考那么复杂的事情了。”
而后扫了一眼韦一,“盯着他,想不起来,就踹他的脚,身体一痛,他总能想起点什么。”
练淅走了之后,练文涛就装晕了。
唯一叫来护士给他换绷带,这一动之中,几次疼得呲牙咧嘴,最后还真的晕了过去。
巴黎那边,几人正在吃晚餐,克洛德今晚请客,选了一家中国餐厅。
李忆禾注意到他吃中国菜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看起来还很喜欢吃的样子,不由得想,这些老板们还真是喜怒不形于色,更不容易被人探知喜好。
这合同还不知要拖到几时。
克洛德放下筷子,微笑问道:“今天的歌剧表演剧目刚好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不知道宁总对这种爱情悲剧是什么看法?”
宁予初放下筷子,平静的回道:“双死,不是爱情悲剧。”
克洛德疑惑的嗯了一声,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出来。
湛蓝的眼珠晃着好看的光泽,“宁总真是有趣,双死不悲,确实如此,我很赞同。”
他们两人谈上了,其他三人面面相觑,这是也要放下筷子听他俩谈话吗?
“不知宁总有没有兴趣,晚上在巴黎街头走走?”克洛德忽然用中文问道。
自来了之后,他们交谈一直都是说英语,忽然听到一口流利的中文,李忆禾三人都惊了一下。
这是单独邀约吗?
宁予初微微点头,“好。”回的也是中文。
巴黎的晚上,就像一座不夜城,整座城市都亮着灯光。
街道上人来人往,卖花的,街头艺人,情侣,朋友……,他们忙着热情的推销,或是为了生活,梦想而在歌唱。
看了一眼身后的保镖,克洛德微笑看向她,“他们一直这样跟着吗?”
宁予初回道:“是的,给你带来困扰了吗?”
克洛德笑着摇了摇头,“很奇怪的感觉,这样你不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