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鼻子动了动,似乎是在闻上面残留的鬼气,“这个是朱奶奶给你的,上面有她的气息,我闻到了!”
王永寿一把将玉佩抢回来,脸色也彻底沉下,“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那个女人的名字的,但你要是想找她,从我身上下手,不会得到任何线索!
二十年前,她抛夫弃子,一声不吭就离开了家,我恨她一辈子。这玉佩不是她给我的,是我女朋友送给我的,和那女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赶紧回去上课,要不然,我去找你班主任,告诉她你翘课了!”
施渡并未被王永寿的凶样给吓到。
自从当了无常后,什么样的人她都见过了。
小姑娘认认真真道:“王叔叔,朱翠云奶奶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王永寿的身体猛地一僵。
施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悲悯,“我和其他无常叔叔正在找她的生魂,要是找不到她,她永远都不能进鬼门关轮回,一直当孤魂野鬼,直到消散,很惨的!”
王永寿回头看过来,攥紧拳头,脸上露出一抹凉薄的冷笑,“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她的报应吗?”
王永寿高大的影子将施渡覆盖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什么无常、孤魂野鬼,你年纪小小,这些都是大人教你说的吧?是朱翠云见过你了?那你就回去告诉她,她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从我六岁开始,我就当自己是一个有爹生没娘养的!这二十年来,因为没有母亲,我遭受了多少冷眼和虐待?她让我和我父亲成为了一整个小区的笑话,所有人都笑话我,说我妈跟野男人跑路了!”
王永寿想起年幼时的自己,小小的身体,无法抵挡扑面而来的恶意。
小区里的邻居们笑话他和父亲,为了让他不受影响,父亲带着他搬了家。
后来他入住了新家,也去了新学校,却一直还在等着,那个叫做“母亲”的人的出现。
明明说好了,会陪着他长大,看他结婚生子的人,却违背了诺言,再也没有出现过,给他的童年留下了最为不堪的一笔!
王永寿的眼眶通红,握紧了拳头,目光中却满是恨意,“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施渡往前迈了两步,“可是叔叔……”
王永寿却不想再听她说话,扛着一袋米,大步走进食堂。
施渡盯着王永寿逃也似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凝重,“看来,这是一桩很难化解孽债啊!”
施渡的小眉头皱起来,盯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
朱奶奶,为什么不好好道别呢?
……
晚上下课,陈小伟照旧开着他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来接施渡回家。
他从后台提现了两千块出来,作为日常的生活费。
养孩子是个精细活儿,总不能天天让小渡跟着他啃面包馒头。
一大一小去菜市场里买了点菜,小朋友说要吃海鲜,陈小伟还特地带着施渡来到了专门卖海鲜的区域。
“小渡想吃什么?”
陈小伟蹲下身来,和施渡盯着鱼缸里的虾子螃蟹看。
施渡的小脑袋往旁边一歪,嫩生生的小脸朝着老板露出一个甜美可爱的笑容,“大伯伯,我想吃虾子,你可以帮我拿一点吗?”
老板是一个约莫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长得高大,挂着个防水的围裙,看上去很是利索能干的模样。
他一听施渡的要求,马上就抄了个小网,问道:“你们几个人吃饭?”
陈小伟连忙道:“就两个,主要是孩子吃!”
扈城是内陆城,海鲜贵着呢!
他现在花的都是小渡的钱,可不能大手大脚的!
老板点点头,从鱼缸里捞出十几只虾沥水。
施渡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板,奶音自然地搭讪:“大伯伯,你的女儿快满月了吧?最近她是不是都在晚上哭闹,一直哄都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