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水如其名,能让人不得不说出真话的药水。
相比测谎仪被动的等人说出话语辨别,这东西更像一种为了让人神志不清的毒。
杰洛特让桑格去给赫克托尔灌下真言水,他和洛伦佐都想知道藏起来的贝娅特丽斯在哪里,而这个唯一能够找到她的丈夫,死活不肯说。
不说没关系,有药。
就在药剂师按住赫克托尔的下巴时,古堡突然开始晃动,仿佛有人在握着它摇晃。
大块的石砖弹射出来,不仅打碎了新鲜出炉的药水,还向在场的所有人发动攻击。
洛伦佐护着杰洛特跳出窗外,玛丽安和唐眠离着走廊更近,选择从另一侧离开。
桑格和莉莉安跟在王子身后跳窗,布莱克想要抓住赫克托尔一起走,却被几块石砖攻击,眼睁睁的看着无法动弹的俘虏被埋在石砖下。
现在已是深夜,随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坠落,古堡三楼的主人房彻底陷入黑暗。
不,已经没有主人房了,那里的三楼和四楼已经完全坍塌,化为一片废墟。
好在人都没事,只有赫克托尔不知去向。
“应该是贝娅特丽斯做的,她竟然还有意识。”
洛伦佐带着杰洛特落在广场上,看着仅剩一半的废墟直皱眉。
“杰洛特,你还是回王都去吧。即便贝娅特丽斯还醒着,她也应该临近极限了。”
“回去继续当一个废物王子吗?”
执拗的半大青年低声怒吼,他虽然在投胎时抽中了上上签,却在选天赋时得到了一张白板。
“我耗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才打听到贝娅特丽斯的消息,洛伦佐,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回去。”
俗话说,骑白马的不一定是去拯救公主的王子,也有可能是个和尚。
杰洛特有着最为尊贵的身份 ,穿着最华丽的长袍,用着最昂贵的魔导器,出手最为阔绰,挥洒着永远花不完的金币。
但他并不适合成为一个魔法师,体内的魔力容量甚至到不了魔法师的入门等级。如果他是一个平民,终其一生也只能做到用魔法点根蜡烛玩。
也许这就是他遇事先砸钱的原因吧。
洛伦佐轻声叹了口气。
“杰洛特,你是一个王族,哪怕你没有魔力,你的身份依旧尊贵。”
“可我不想当王族里的废物,一辈子只能看着别人用魔法。”
尊贵的身份是依仗,也是枷锁,是其他贵族紧盯不放的理由。
一个天生自带弱点的王子殿下,往往会成为贵族圈里经久不衰的话题对象。
“你听说了吗,亲王殿下为杰洛特王子请了一位来自凡登堡的家庭教师,据说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二级魔法师。”
“哼,教师好有什么用,人体的魔力容量是天生的,哪怕后天坚持磨练,提升的速度也十分缓慢。依照这个王子的魔力容量,他这辈子也难以摸到正式魔法师的门槛,除非砸钱从魔法师协会买一个。”
“可不是么,他明明是个王子,魔力容量却连一个平民都不如,他真的是王族的血脉么?”
“说不定是王妃……”
流言如利剑,杀人不见血。
恶意面前,人人平等,谁也逃不掉。
哪怕他是个高贵的王子。
虽然诺辛格尔公国的王族并不需要用魔力评判族人的价值,然而越是温柔包容的家庭环境,年轻的王子越无法容忍自己就是家人的污点。
尤其是在一场宴会上,躲在角落里休息的杰洛特亲耳听到了其他贵族们对他的嘲笑。
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亲切的称呼他为“尊贵的杰洛特王子殿下”,祝福他健康快乐。
大概就是从那时起,杰洛特开始讨厌贵族的虚伪。
与此同时,他开始想尽办法去得到这天生得不到的东西。
王子殿下立志要成为一名真正的魔法师,即便被有心人利用也在所不惜。
虽说洛伦佐是给王子当教师,实际上兼职着保护亲王及其家人的工作。
政权上的动荡不会因为亲王的尊贵身份而有所收敛,带有凶残属性的黑魔法最适合用来进行刺杀和威慑。
过于明显的护卫会被人刻意引走,为了家人的安全,亲王家里的每一个暗卫都要拥有合理的遮掩身份。
王子那会儿年纪尚幼,弱点尤为明显,最适合敌人动手,最需要高手保护。
只需要派遣一个同龄的孩童,就可以利用那份不切实际的渴求作为借口,将杰洛特轻易骗到早已设置好的陷阱中。
洛伦佐加入神圣庭的实战测试,便是剿灭潜伏在诺辛格尔公国贵族层里使用黑魔法的人。
对方十来岁还是四十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确定对方真的在使用恶劣的魔法。
实际上,若不是洛伦佐及时赶到,杰洛特会被自己的伴读用黑魔法炮制成仿真玩偶,成为威胁和恐吓亲王的道具。
然而在不知情的王子殿下眼中,正想要向他施展能够带来奇迹魔法的好友兼伴读,被自己刚上任没多久的家庭教师一剑捅穿了喉咙。
那一天,杰洛特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却大病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