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眠再次收拾行囊踏上前往古堡的行程后,她依旧在思索洛伦佐话语中的含义。
塞莱斯镇被毁,跟她有什么关系。
洛伦佐那么厉害,直接去杀了那些追逐利益不择手段的祸害不就好了。
何必对一个不如他的自己进行道德绑架。
说到底,唐眠现在就是个无根的浮萍,没有家,没有归宿,看到舒适的环境就待一待,不喜欢了就换一个地方,饿不死就行。
哪怕这个世界毁灭了,和她也没有多大关系。
洛伦佐说神圣庭有办法帮找回遗失的记忆,让她知道自己是谁。
这对唐眠没有太多吸引力。
一个天天吃着泡面做ppt的无趣人生,有什么值得好回忆的。
洛伦佐看出了她的嫌弃,不满她竟然还有所隐瞒。
“糖棉,家是归宿,是避风的港湾,一个人要有家才能算是完整。你不能自私的只为了你自己而活。”
呵,家是吸血鬼的聚集地,是一个用来展现你的生活如何凄惨的表演舞台,定期上演不得撤档,活得不够惨时还有所谓的“亲人”第一时间把你扒下来踩一脚。
和黑心公司没什么两样。
“亲人”,都是谁?
唐眠想要细想时,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了。
曾经想起来过的事,不知不觉间已经忘记了。
她好像真的在经历着“遗忘”。
洛伦佐看到唐眠怔愣发呆,稍稍松了口气。
无法拿捏的女巫都是风筝,在天空中飞得太过扎眼,想不注意到都难。
有心人会给风筝配上一根线,只要线捏在手里,风筝就永远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就像贝娅特丽斯和莫特一样。
洛伦佐看着面前的女巫,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谁的造物不重要,他捡到了,就必须属于他。
至于风筝线,要挑一根更加听话的才行。
他可不会蠢到让贝娅特丽斯的事情重演。
由于现在的风筝线还没有配好,唐眠在洛伦佐的注视下离开塞莱斯镇,向古堡出发。
说实话,她觉得这人没安什么好心。
不仅是因为半截指针的危险提示先入为主。
唐眠总有一种错觉,如果她不按照洛伦佐的要求去做,就会被他立刻弄死。
连借口都不需要找的那种。
就像她曾经拒绝给一个同学当跟班,结果造谣说自己是个动不动就打人的血腥玛丽。
造谣的那人是谁来着,已经想不起来了。
有过这回事儿吗?
唐眠觉得自己可能提前患了老年痴呆。
每次只能想起最浅显的事,再细想时,却发现已经忘了个干净。
这不是个好现象。
唐眠对这种情况无能为力。
古堡依旧是一片废墟,没有了高大厚实的石墙,粉白色的花瓣飘洒得到处都是。
唐眠收起防护盾,她需要把魔力用在清理乱石和寻找资料上,无法分心维持防御。
洛伦佐离开古堡时已经将贝娅特丽斯和赫克托尔的尸体收走了。杰洛特想要效仿他带走真桑格的遗体,却发现他已经被祸人樱吃光了。
洛伦佐说贝娅特丽斯的空间石里有勒缇恩和芙耶尔的遗体,但没有找到属于他们的空间石。
兴许是他们自己藏的,或者是贝娅特丽斯知道自己可能会死,提前藏了起来。
总之,唐眠的任务就是在一片乱石堆找到一块被藏起来的空间石。
嗯……
这和在大海里捞针有什么区别啊喂!
“还真把我当卫星扫描仪啦。”
唐眠无奈地吐槽。
“上位者的心都是一般黑,吹得再漂亮,刨开了都淌一样的黑水。”
在洛伦佐的描述里,擅长搜索感知魔法的唐眠会像喝口水一样轻松找到空间石。
毕竟这东西是含有魔力的人工造物,即便外表伪装得再怎么不起眼,在搜索感知魔法下,离开人体这个大号魔力源的遮蔽,在无人的废墟里会像小夜灯一样亮眼。
前提是,没有这些乱石挡着。
唐眠在废墟里支起帐篷,将检查过的乱石用刚学会的魔法碎成小块,丢进祸人樱的树林里。
塞莱斯镇的冒险者工会里出售着三种不同威力的破碎魔法,用来招募矿工。
这些魔法针对性较强,用在石头上的效果最好,也有人用来研磨砍伐好的祸人樱树干,效果一般。
唐眠在古堡里碎了三天石头,依旧没有找到被藏起来的空间石。
她倒是发现了一些刻在石头上的文字。
“我只是偷了邻居家的一个鸡蛋,却被判终身劳役。”
“偷看莉莉洗澡的人是皮克,我是被他污蔑的,我没有罪。”
“我不是奴隶。”
“是奶奶毒死了爷爷,卖掉了我,换了五个铜币。”
“穿着骑士长靴的强盗,屠杀了我们的村子。”
“我叫格雷,我们村子有四个格雷。”
“我是被奴隶商人抓到这里来的,为什么要我服劳役,我没有犯罪。”
“我们救了一个落水骑士